作者:云芪
简介:正当他羞愧难当不知如何应对时,屋外一道低沉的喝声传来:“芪儿,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跟旭儿算起银子来。”一个中年妇人推门而入,穿着不合身的绣罗衣裳,长袍拖地进屋。来人是翁旭的母亲,随云芪一起来的金陵,眨眼的功夫人家已经换上侯府昂贵的衣裳了。翁旭上前扶着翁母:“娘,你怎么过来了?”“我能不过来吗,你们在闹什么?怎么还算银子!”翁母故意问他。其实她来了有一会儿,在门前听到两人的谈话这才进来打断他们。他一脸委屈:“让母亲操心了,是阿芪要退亲,在跟我算这三年给我们花的银子,要我还给她。”
“不行!我不同意!传出去我岂不成了负心汉。”
翁旭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他的尊严也不允许一个商贾之女跟他退亲。
云芪秀眉紧皱:“不用你同意,我们只是交换了庚帖,一没拜堂,二没下聘。你若同意便好聚好散,若不同意我也不强求,庚帖再写便是,但这三年你娘和你花销的银子必须还我,侯府快婿想必不差那点碎银。”
翁旭脸色难看,她没有在开玩笑,是真的要退亲,还要跟他算银子。
“能花你多少银子!”
云芪伸出拇指和食指:“八百两!”
他愣住,竟然这么多,别说八百两,他身上现在八两都没有。
正当他羞愧难当不知如何应对时,屋外一道低沉的喝声传来:“芪儿,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跟旭儿算起银子来。”
一个中年妇人推门而入,穿着不合身的绣罗衣裳,长袍拖地进屋。
来人是翁旭的母亲,随云芪一起来的金陵,眨眼的功夫人家已经换上侯府昂贵的衣裳了。
翁旭上前扶着翁母:“娘,你怎么过来了?”
“我能不过来吗,你们在闹什么?怎么还算银子!”翁母故意问他。其实她来了有一会儿,在门前听到两人的谈话这才进来打断他们。
他一脸委屈:“让母亲操心了,是阿芪要退亲,在跟我算这三年给我们花的银子,要我还给她。”
“退亲?”翁母故作诧异,看向云芪,“阿芪,是不是旭儿欺负你,跟我说我替你出头说他。这姻缘天定,你们更是经历考验过来的,好不容易日子好了,可不能再说那种胡话。”
“是你们的日子好了吧。”云芪带着一丝讥诮之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儿子娶侯府嫡女为妻的事?”
翁母目光躲闪,支支吾吾半天才回道:“没……没有,我也是刚知道的。”
看这反应,分明早就知道此事,难怪一路上不停在跟她说妾也不错的话,原来是提前给她洗脑。
感情就自己被闷在鼓里,像个冤大头一样傻傻的出钱出力伺候他们一家。
“好了,这事是阿旭不对,他应该提前跟你商量的,我让他跟你道歉。”翁母说着上前亲昵地握着她的手,话头一转,“不过木已成舟,便不要在意这些小事,你安心嫁入侯府为妾,今后谁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答应。”
她边说边示意翁旭靠近点,女人嘛,生气是难免的,哄一哄就好了,今后不还得靠男人过日子,更何况自己儿子是新科进士,吃定云芪舍不得放手。
云芪抽回手,后退一步跟他们保持距离,翁旭的手停在半空,刚想扶她的,抓空了。
“小事?”她嗤笑一声,“果然是有其子必有其母,看来你这个老东西不仅知道他悔婚入赘侯府,还非常支持他背信弃义,又怕影响名声就要纳我为妾!”
翁母愣住,小丫头的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犀利。这可不能随便承认,南齐向来崇尚礼义廉耻,要是传出儿子为了攀附权贵抛弃已经定亲的姑娘,名声还要不要,很可能会影响仕途。
她立即否认:“你休要胡说!翁家一没下聘,你们二没拜堂,算不得婚约,不过是我儿念你心善才愿意纳你为妾,休想毁我儿清誉!”
云芪猜到她会这么说,但亲耳听到还是禁不住心凉,这就是她衣不解带伺候两年多的准婆母。
想到那愚蠢的行为真是可笑,为自己感到不值,也庆幸能有改变的机会。
她收回心神,漠然颔首:“我跟你的看法一致,既然算不得婚约,那便归还庚帖,顺便把账算一算!”
“你要算什么账?”翁母一脸警惕。
“翁公子入府学读书,找关系花销一百两,在金陵每月花销二两,三年七十二两,科举寻师访友花销二百两;翁老太身体虚弱,三年来吃了一百只鸡,每只六十文,就是六十两;请大夫看病,用珍贵药材花销一百两;穿衣,修缮房舍,各种时节人情往来花销二百七十两。其他小的数目就不算了,抹个零头一共八百两。”
翁家母子目瞪口呆,她竟然算得这么清楚,连吃多少只鸡都记着。
翁旭一脸羞愧,平日花的时候没在意,八百两可不是小数目。
要知道南齐朝中四品文官的俸禄每月才四两银,这相当于十个官员将近两年的俸禄。
翁母看她这态度无法挽回也不再假客气,慈祥的脸色变得阴沉,冷哼一声。
“你算这个干什么,多少不都由你说了算,我哪有吃一百只鸡,谁能证明?退一万步讲,哪怕真花销那么多,那也不是我们逼你花的,是你自己愿意给我们花的,不花白不花。”
云芪怔住,这是什么赖皮言论,哪怕活了两世还是大开眼界。
她看向低着脑袋不说话的翁旭:“翁东升!你当初说的是先借我的嫁妆渡过难关,等你高中之后连同聘礼一起还我。如今已无婚约,你要还是个要脸的读书人就爽快点,能不能还!”
翁旭迟疑,自己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可要是承认哪有银子还。
他在圣贤书的道德和人性的自私中来回摇摆,看到母亲怨艾的神情,选择了后者。
“那么久远的事谁还记得,再说这数额也没法确认,谁知道你会不会随口乱说。你要是说一万两,我们岂不是得给你一万两。”
呵!呵呵呵!
真是大开眼界,看来他们是耍赖到底了。
云芪心中有一万句问候他祖宗十八代的话略过,气归气,还得想办法要回银子。
她知道他们怕什么:“既然这样我只能到府衙去帮你们回忆,让大家看看新科进士爷是怎么耍无赖的。”
果然,翁家母子脸色大变,翁母更是破口大骂。
“你敢!你个贱蹄子,以前看你柔柔弱弱的我还怜惜你,我儿中了进士入了侯府都不忘婚约,还让他别嫌弃你是妾今后好生待你,没看出来你竟这么黑的心肠,想要毁我儿前途!”
云芪也是面色一沉,丝毫不惧她的张牙舞爪。
“不还银子你看我敢不敢!我要是黑心肠,你儿子三年前就该吊死在山野,还想有今日。两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恩将仇报,见利忘义,奴颜婢膝的禽兽之人,还敢说我黑心,滑天下之大稽。”
她一口气骂爽了,从来都没有这么舒畅过,原来骂人可以这么爽。
以前总想着学习内宅庶务相夫教子,研习女德女戒,努力做一个配得上他的乖巧女子。
啊呸!赖皮一家不配!
“你……你……贱人!”翁母气得满脑子国粹骂不出来,想要冲过去动手,没注意脚下的红豆,一个趔趄倒下去。
“阿娘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