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在世的时候,没少给你们免费看病,队里大半的人都曾受过爷爷的恩惠,爷爷这才刚过世,他的头七都没过,你们就被王雪华怂恿着来欺负他唯一的孙女儿。”
“你们这些人,忘恩负义,猪狗不如,呜呜……爷爷,你怎么那么狠心?您走的时候怎么不把我一起带走?偏偏留下我一个人在这儿被他们欺负……”
林初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副凄惨得要撅过去了的样子。
因为她的话,现场许多人都涨红了脸,满是羞愧。
他们虽然没有直接欺负林初南,可他们跟着过来看戏,没想过要帮衬林初南,也确实算得上‘欺负’和忘恩负义了。
黎慕时冷着脸走到她的身旁蹲下。
他抬手,犹豫片刻,还是将她环抱在怀里,大手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别怕,爷爷不在了,还有我呢,我往后会陪着你,会保护你。”
若说之前她还有演戏的成分,那这会儿林初南是真难过。
她重生了,能够改变上一世的命运,找上一世害了她的人报仇,她自然是欣喜的。
她难过的是,老天既然让她重生了,为何不能让她重生得再早一点?
若是她能重生回到爷爷过世之前,她就能凭借上一世得到空间传承后所学到的高深医术救治爷爷,让爷爷活下来,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与爷爷天人永隔。
林初南靠在黎慕时的怀里嚎啕大哭。
是演戏给外人看,也是因为她这会儿,确实需要好好的发泄情绪。
不将这憋闷的情绪发泄出来,她怕自己发疯。
黎慕时见她在他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子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娇小得让他的心都不自觉的跟着变得柔软。
他的心都快被她哭碎了!
但下一瞬,他抬眸看向一堆哑然无语的人时,目光却变得犀利冷然。
“诸位看戏也看够了,可以走了。”
“我和阿初是爷爷过世前做主定下的婚约,在长辈这儿是名正言顺的。”
“我来之前也已经跟部队打了结婚报告,不日就能和阿初领结婚证,不管于情于理都是合适的。我们夫妻二人的事儿,就不劳烦诸位操心了!”
“今天这事儿既然是有人别有用心的算计,你们也是受害者,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调查清楚这事儿,给你们一个交代。”大队长当即道。
王雪华闻言不由得尖叫起来:“什么叫他们是受害者?林初南说我下药我就下药了吗?谁看见了?没有吧!”
“没人看见我下药,她非说是我下药,那她就是污蔑我。她刚刚想要杀我,可是大家伙儿都看见的,大队长你这分明是偏帮她!”
“谁说我没有证据?”林初南猛然抬头看向王雪华,脸上挂泪,恨恨的道。
王雪华不由得一愣,心里发虚:难道林初南真有证据?怎么可能?下药的事儿她明明做得极为隐秘!
“你有证据就拿出来,少在那里装神弄鬼吓唬人!”王雪华强压下心虚,呵斥着。
“我身体里的药性还有残留,只要去医院,找医生抽血化验,一查就能知道我有没有被下药了。”林初南冷冷道。
“你说能就能啊?我怎么没听说过医院还能查这个?我看你根本就是在瞎说,污蔑我!”王雪华色厉内荏的喊。
“呵,你不知道是因为你无知!还有,你真以为不检查,我就没别的证据了?”林初南冷笑一声。
此时的王雪华是真的有些绷不住,喊道:“有什么证据你倒是拿出来啊!”
“大家都知道,王雪华是出了名的穷,但她却在知青所自己床头竖着往下数第五块地砖里藏了两百块钱,那是别人拿了收买她给我下毒的钱!”
“你怎么知……你别胡说八道,我才没有被人收买害你,我就是看到你和人搞破鞋,不想你坏了我们村的名声,这才做好事儿揭发你的。”王雪华强压着惊慌喊道。
“是不是的,找个人去知青所,看看能不能在我说的地方找到钱,不就知道了?你家那个情况,别说给你两百块了,就是二十块都给不出,你忽然拥有横财,定然是来路不正的tຊ。”
“拥有这么一大笔来路不正的钱,难道不该弄清楚来源?”林初南冷冷道。
“这话在理,能搜出钱来,说明你有问题,搜不出来,那就是林初南冤枉的你,王雪华,你敢不敢让人搜?”一旁的马富贵问。
“就算真有钱,那也是我的钱,凭什么让你们搜了去,这种蠢事儿,我才不干。”
“林初南打小在马尾村长大,我是外来的知青,队长你就是偏帮林初南,故意为了她为难我。”
王雪华对着马富贵大吼完,转身朝着门外挤了出去,跑了。
马富贵见状,怕王雪华是为了提前一步把钱给藏起来,好来个死不承认,赶忙跟林初南说了一声,带着人追了上去。
刚刚还闹腾的院子,转瞬间又冷清了下来。
“林初南,今天的事,对不起,是我没有把持住才导致你受到了伤害,我会对你负责的。”黎慕时沉声开口。
林初南抬眸将目光落在黎慕时的脸上,心里的情绪很是复杂。
黎慕时是个近乎完美的男人。
他高大威猛,长相绝佳,又有极好的家世背景,便是不提他的身世,就他自己,如今年纪轻轻的,如今任特战队的队长,不到三十就已经是上校级别了,堪称是上天的宠儿。
上一世,她因为爷爷的遗言嫁给了他,大队里谁不羡慕?
所有人都觉得她嫁给他是享福了,却不知那于她而言,不过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
黎慕时娶了她之后,一直对他们的婚姻保持着忠诚。
哪怕他曾经有一个初恋白月光,哪怕后来白月光重新回来找他,他也从不逾矩。
除了不爱她,这人真没什么毛病。
可作为夫妻,不爱就是最大的原罪。
想到这儿,林初南脑海中不由得忽然浮现出他毅然决然随着她一同跳崖时的场景。
那时的他宛若扑火的飞蛾,扑向她,抱住她,在下坠时同她换了位置,垫在她的身下。
那双素来清冷淡漠,没什么情绪的眼中,首度在她面前浮现出温柔眷恋之意。
他将她的脑袋压在怀里,额头抵在他的肩头,耳边崖风呼啸,她却清楚的听到他带着安抚的嗓音:“阿初别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