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舒曼急得连鞋都来不及穿上,就匆匆跑出房门。
“张津年!”她焦急地喊道,眼泪迎风而落,激起一阵凉意。
可是她喊了数遍,都无人回应。
连大哥大嫂也不知去了哪儿。
杜舒曼的心一点点沉凉下去。
然而转角却在不远处河岸边,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张津年身着白色衬衣,衣袖挽到手肘,正配合着渔民大哥拉起一张大网。
碎发被水沾湿贴在额前,昏黄的余晖下,冷淡凌冽的眉眼似乎也多了无尽柔情。
嘴边的笑意虽浅,微弯的眼眸顿生波光粼粼。
杜舒曼只觉那颗险些快要跳出胸膛的心终于又回到了原位。
她大口呼吸着,实在难以平复心中气恼,大步朝张津年跑去。
似有所感的张津年倏然回身,一道瘦削的身影却飘然撞进了他怀中。
张津年几乎是下意识地揽住怀中的人,在见到杜舒曼的那一刻,心就软成了一汪水。
“怎么不好好休息?”他轻声道,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自他醒来看到趴在他手边熟睡的杜舒曼,看到她眼下的青黑时,就知道她为自己奔波了不少。
因此醒来后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床上,生怕将她吵醒。
但杜舒曼一抬头,眼角泪痕未干。
张津年呼吸骤然一紧。
“你醒了,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杜舒曼质问着,恨恨出声:“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话音脱口而出,二人却都怔住了。
杜舒曼想要后悔,却是来不及了,眼看着张津年薄唇边的笑意愈深。
看着这样的杜舒曼,张津年莫名感到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紧紧攥住,顷刻间,收缩成一团。
“我心想着给你打条大鱼带回去赔罪,或许才能消你心头之恨。”张津年一脸无辜地看向一旁的渔民大哥,眼神示意他为自己证明清白。
但他两手空空,显然是什么也没捞着。
杜舒曼看着,顿时气笑了,从张津年怀中挣扎出来。
张津年见她不气了,这才垂眸看到她竟然是光着脚跑出来的。
“你不知道疼吗?”张津年顿时气急,直接将杜舒曼拦腰横抱起,走回了房间。
杜舒曼忍下一声惊呼,听到张津年的质问,一时竟不知是先气还是先愧。
等到张津年放她在床边坐下,身心放松下来,这才感到密密麻麻的刺痛。
但她却硬咬着牙不肯示弱。
张津年见状,又好气又好笑,随即走出了门。
杜舒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正想要自己想办法处理一下。
但还不等她有什么动作,张津年就去而复返了,手上还端了一盆温水,放在杜舒曼脚下。
看着他蹲下身来,杜舒曼顷刻间就明白了张津年要做什么。
在他伸手要握住她脚踝的时候,杜舒曼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张津年手上动作立时一顿,抬眼望向她。
“怎么了?”他声音淡淡,听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
“我……”
杜舒曼紧抿着唇,感到有些窘迫,不知该如何开口。
张津年瞬间便看出来她的不自在,随即强势地握住她的脚踝轻轻按进水里,满不在意地随口道。
“躲什么?都已经是这么多年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