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嘉十号是璟市三环内最高档的公寓住宅之一,虽不是别墅,但地理位置极其优越,岳司晏的家在D区,一层一户的超级大平层,电梯直达。
舒缓抬脚走出电梯,穿过简约奢华的灰色玄关,用指纹刷开了入户门。
这一户的空间极其开阔,朦胧半透明的半截隔断错杂分布在平层中部几个空间交错处,依然让人望不到尽头。
餐厅、中餐厨房、西餐厨房、大小客厅、书房、健身室、影音室、衣帽间……
舒缓数了数,一共12个房间,有钱人真会享受!
网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把世界调成静音,聆听我破防的声音。
很快,舒缓震惊地发现了一个事实:偌大的一个公寓,只有一间卧室。
联想起之前岳司晏的虎狼之词,舒缓不是一般的忐忑。
岳大老板这是什么路数……
想破脑袋也琢磨不透那个男人,她决定先休息再说,本来今天搬家就累到不行,加上刚才跟尤越那一番推推搡搡,此刻,周身的疲惫快要把她击倒。
舒缓拿了件睡衣来到浴室洗澡。
浴室里热气缭绕,暖色浴灯的灯光打下来,把女人身上的每一处线条、每一个沟壑都笼上诱人的光泽。
舒缓随手捞过架子上男人的沐浴露,按一泵摊在掌心,抹在自己的肩膀、腿上、小腹、腰窝……
海盐混着黑檀木的味道立刻混着水汽在她身体的每一处蔓延开来。
那是岳司晏身上特有的淡淡香味,这个认知让舒缓立刻害羞地低下了头,唰地一下红透了脸颊。
她脑子里不受控地想到了溪姊湿地林边藤椅上的男人。
衬衫底下那清晰可见的胸肌轮廓……
薄薄的布料与绷紧的皮肉若即若离,一直流淌到腰间,最后被金属皮带束进西裤……
当意识到自己脑子里闪过什么酱酱酿酿的画面时,舒缓顶着一张大红脸清了清嗓子。
香味误人、男色误人啊……
她匆匆冲掉泡沫,从浴室走出,掀开被子就扎在了云朵一般柔软的海丝腾床垫上。
还是他熟悉的气息,味道反而更为浓烈。
舒缓并不反感,反而恨得牙痒痒。
她红唇微启,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给自己降温。
这个妖精……他哪里是男女不忌,这分明是男女通吃好嘛!
太累了,只挣扎了几分钟,舒缓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舒缓在刺眼的白光中醒来,原来昨晚忘记了拉遮光帘。
手机传来任松合的微信,汇报了两件事情:
第一,注资的手续需要几天才能办理完毕,进度正常。
第二,中午物业人员会来瑰嘉安装地板夜灯,希望她在家。
其实舒缓只有轻微的夜盲,并不严重,但男人怎么连这些都知道?
外面秋风萧瑟,屋内的女人却像是喝了一杯热可可,心里暖烘烘的。
她盯着手机,忍不住点开了岳司晏的微信对话框,看着里面灰蒙蒙的远山头像,踌躇半天,删了又删,改了又改。
电话那边刚刚挂掉任松合汇报语音的男人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
微信对话框对方一直“正在输入中。”
他就这样一直看着,看见这样的状态闪了几次,手机tຊ屏幕明明暗暗的,最终暗了下来。
烦闷。
岳司晏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身旁公司高管介绍投标技术方案,一边每隔几分钟就切回手机微信界面。
看着大老板一身戾气地烦躁拉扯脖颈间的领带,这个40岁出头的高管战战兢兢地站着,说话都带了点颤音。
直到十八分钟过后,舒缓的微信头像第一次有了红色提示数字。
简简单单一句话:
“岳总,我已经入驻瑰嘉。夜灯安装师傅下午过来,谢谢您!”
岳司晏眉眼间的烦躁卸掉大半,嘴角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回复了一条信息:
“不客气,等我回去之后商量下彼此称呼的问题。”
“嗯。”
收起对话框,舒缓来到公寓厨房,瑰嘉所有的房间里,舒缓对中餐厨房最为满意。虽然没有丝毫烟火气,冰箱里也几乎没有食材,但想到的、想不到的厨具电器一应俱全。
她从冰箱里冷冻室里仅有的几件速冻食品中挑选了一袋小馄饨,放在炉灶上煮了起来。
料包不是速食料包,而是管家定期带过来的鸡汤底料。汤一下锅,扑鼻的香味立刻扩散到整个房间,给平时冷冷戚戚的大房子立刻染上了家的味道。
刀鱼燕皮小馄饨冒着热气,汤面上浮动着碧绿的葱花。
吃出来是刀鱼馅,口口生津的汤汁鲜得舒缓眯了眯眼睛。
正当她心中盘算着今晚去一趟超市把冰箱填满时,餐桌上的手机铃声大作。
舒缓一手搅了搅鲜美的鸡汤馄饨,另一只手拿起手机。
看到手机屏幕上季骁的来电提醒,舒缓按下接听,“喂。”
季骁语气里满是熟稔,“小缓,明晚周老爷子五十岁生日,我们几个搞了一个同学聚会,要不要来?”
季骁,舒缓除了谢以芯之外的另一个圈中闺蜜,异性闺蜜。
大学时没少接济舒缓和谢以芯方便面吃,只不过当年舒缓是穷的,谢以芯是馋的。
舒缓犹豫。
周老爷子不是哪个商界大佬,而是她大学时的带班老师,因为认真又古板被大家戏称为“周老爷子”,老师对自己一直很照顾。
这几年跟着尤越全国各地拍戏,没时间去看老师,她心中有愧,应该去看看。
但一想到尤越可能也会过去,她有点头疼。
“我能不能回头单独拜访……”舒缓话音还没落下,季骁就开始了碎碎念:
“你可别不给周老爷子面子啊!别人谁不去你也去啊,再说了,前几天我在一个片场看见他当特邀顾问,他还特意提到了你,说好久没见你呢!” 季骁这个外人看来玉树临风的偶像剧小鲜肉,一熟悉起来,聒噪又烦人。
季骁还在默默叨叨地输出,舒缓直在心中默念“有没有把人毒哑的药……”
五分钟后,舒缓受不了他墨迹,捏了捏眉心,“后天几点?”
季骁痛快接话,“六点。”
“知道了,我开车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