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完成发送。
伴随着‘叮咚’一声,我的手臂随即软了下去。
再见了,世界……
我失去求生欲,连接着我身体的各种高精尖的医疗仪器再次爆发出尖锐刺耳的警报声。
护士大惊失色。
紧接着医生护士们倾巢出动。
他们开始了对我的紧急抢救。
等霍肆年赶到医院的时候,抢救已经结束了许久。
我依旧活着。
而且在药物治疗效果下,我的状态比上午刚刚苏醒时好了几十倍。
霍肆年一路来到我身边,他潇洒坐下。
护士最后看了看我的各项生命体征,确认暂时没问题后,她识趣地离开。
霍肆年在护士离开后垂眼盯着我,他轻声厉问:“许柠,你为什么要装昏迷骗我?”
我身体已经这么虚弱了,我也就剩最后一口气,可霍肆年依旧觉得我的弱不禁风是在骗他。
这太可笑了。
可是我根本笑不出来。
当然我也没有睁眼与霍肆年交流的想法。
陈美美那里准备资料需要时间。
等当年我和霍肆年一起遭遇危险、我舍命救他的证据整理好之后,陈美美会第一时间发给霍肆年。
我很期待霍肆年看到那些证据后会有什么反应。
我这里一直装睡不想理会霍肆年。
霍肆年那里恼羞成怒了。
他道:“许柠,你少装了,我命令你马上睁眼看着我!”
我稍微在心里思考了一会,然后我听话地睁开眼睛。
霍肆年当即鄙视地道:“我就知道你在装睡!”
我看着他平静地问:“许柔柔的手术做完了吗?她得救了吗?”
霍肆年冷酷狂妄地道:“柔柔她当然得救了,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有时间来这里陪你?”
我越发平静地问:“霍肆年,我需要对你感恩戴德吗?”
霍肆年为了他的白月光,罔顾我癌症晚期的身体状况,强行逼迫我捐赠器官。
他对我做了那么多,我却没有从他身上看到感谢。
相反的,大名鼎鼎的霍氏总裁依旧高高在上。
哦不,现在守在我身边的这个霍肆年,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高不可攀。
以我对他的了解,我想他是准备逼迫我自觉地知难而退。
许柔柔手术做完了。
霍肆年要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偏偏他在手术前承诺过我,只要我救了许柔柔,他会答应我所有要求。
现在许柔柔得救了,我快死了,霍肆年不想履行承诺了。
霍肆年那么恃才自傲,他那么不可一世,他肯定不愿意在我这里出尔反尔。
所以我才苏醒,他便迫不及待了。
霍肆年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他。
很多时候我们之间都存在一种无法明说的默契。
就像现在,我们四目相对,我清楚他在打什么主意,他也知道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看了好一会,我笑着开口,主动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僵持。
“霍肆年,你没搞错吧?我都是个快死的人了,你还担心我强行拆散你和许柔柔吗?”
霍肆年也有自己的道理。
他道:“柔柔她真的很在意我,我也同样在意她,医生说了,她不能受刺激,要是她受刺激的话,很容易一命呜呼。”
我小心翼翼地问:“所以你现在很害怕?”
霍肆年一言不发,算是默认。
我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
霍肆年道:“许柠,只要你不要求我再次与你做恩爱夫妻,只要我们别恩恩爱爱的刺激柔柔,其他的,不管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我发誓。”
“那你能在我死后给我陪葬吗?”我也没和我这个前夫客气。
一个人死多无聊啊。
要是能带着霍肆年一起死,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霍肆年眼神明显变得冷沉沉阴暗暗。
他冷冷地道:“许柠,我是真的想要补偿你,你能正常点吗?”
我抬手抹了抹脸,趁着这个机会,我悄无声息地擦干湿润的眼眶。
“你让我正常点啊?”我稍微考虑了一下,随即我笑着看向霍肆年道:“可以,我可以正常点。”
霍肆年立马不苟言笑地道:“你说,你需要我如何补偿你。”
“你现在有空吗?许柔柔会不会突然把你喊回去?”这两个问题对我来说很重要。
霍肆年道:“今天剩下的时间我都可以拿出来陪你,柔柔她不会打扰我们。”
我提议道:“那我们就以朋友的身份心平气和地聊聊吧?”
“好。”霍肆年答应了。
我没有耽误时间地问:“取肾那天,我是不是和你说过当年救你的人是我?”
他回答道:“是的,你说过,但我不会相信你的胡言乱语。”
我从被窝里拿出一个很大的翡翠玉牌问:“许柔柔是不是拿着它找过你?”
霍肆年因为看到我手里提着的玉牌而戏谑轻笑。
他嘲讽地道:“许柠,为了得到我的爱,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呢。”
很明显,他认为这个玉牌是他给许柔柔的,而我从许柔柔手里抢了它
面对他的嘲讽,我不怒反笑。
“这是十年多前,我们被绑架,你在地牢中送我的定情信物,当时我觉得我们死定了,是你一直在鼓励我……”
不管霍肆年信不信,我都要把当年的事情与他说清楚。
霍肆年冷酷至极地道:“绝对不可能!”
我笑着问:“肆年,你都忘了吗?当时那六个绑匪很有特色,一个眯眯眼,一个胖子,一个大高个一个小矮子,我们还在一起开玩笑呢……”
霍肆年气势汹汹地打断我:“住口!你少胡说了,当时和我一起被绑架的明明是你姐姐——许柔柔。”
我漫不经心地说:“你说许柔柔啊,她确实偷走了我这块玉牌几天,没多久我就要回来了,怎么了吗?玉牌磕坏了吗?”
说着话,我开始仔细地检查着我和霍肆年之间的定情信物。
在许家,除了这个玉牌外,许柔柔还偷偷拿走了我许多珠宝首饰。
其他的,我通通不在意,她拿走也就拿走了,毕竟她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姐姐。
唯独这个玉牌,我说什么都不能送给许柔柔。
犹记得当年为了这个玉牌,我还和父亲吵了一架。
我无论如何都要拿回我的玉牌。
许柔柔许中华没有办法,他们只能将东西还给我。
此时此刻我无比庆幸,还好我把玉牌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