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喻惊恐望着宴临渊,恍然以为自己幻听。
可他眼神中那几乎凝成实质的嫌恶,勾起了林思喻心底挥之不去的梦魇!
不是她幻听,宴临渊是真的要拿掉孩子!
“不要,我不要拿掉孩子!”
林思喻下意识逃跑,可还没走几步,就被保镖按住,挣扎间,桌上的文件散落一地。
她绝望哀求:“宴临渊,这个孩子是你的骨肉啊!医生说再过三周他就能安全地生下来了!B超,对你看B超!”
她慌乱地在散落在地上文件中翻找出了人像图递给宴临渊,试图能换取男人心软:“他已经会哭会笑了,他是一个生命——”
但下一刻,孕检照片被无情拍开!
宴临渊没有半点动容,还不耐烦吩咐:“还不拖下去!”
保镖拖着林思喻走进手术室,她疯了似的挣扎呐喊:“不——不要,宴临渊,我求求你了,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这么残忍……”
“宴临渊——”
她无助的伸手去抓一切能够抓住的东西,十指指甲硬生生掀断,殷红的鲜血在地上留下了一路触目惊心的血痕,红的竟是那般的刺眼。
手术室门关上的那一刻,宴临渊转身离开,只是背影是他未察觉的狼狈。
手术灯亮了一夜,林思喻被推出来时脸上没有半分血色,眼神空洞得已没有了半分鲜活,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浑浑噩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思喻又从噩梦中醒来。
腹部的疼无时无刻提醒着她,她的孩子被活生生拿掉了。
悔……
她真的好后悔啊,要是自己没有认识宴临渊就好了。
一道血泪从眼角滑下,这时,病房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嘲弄的冷笑:“真狼狈啊。”
接着,穿着华丽的宴淮苓走了进来。
林思喻在看清来人是她后便别过头去,这也让宴淮苓心中陡然升起了怒火。
都沦落得这般凄惨了,林思喻还有什么资格傲气?
宴淮苓走到床边,俯视着林思喻惨白的像死人一样的脸色,笑得残忍。
“你还不知道吧?只因为我跟临渊说我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你的孩子长大了之后掐了我,然后临渊就说绝对不会让这个孩子活下来!”
嗡的一下,林思喻脑海一片空白。
她不可置信转头望着宴淮苓,竟然只因这么一个荒谬的梦,宴临渊就拿掉了她的孩子?
宴淮苓看着林思喻这个反应,只觉畅快极了:“林思喻,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临渊能对你这么残忍?”
林思喻颤抖撑起身体,含恨质问:“不都是你害的吗?”
宴淮苓却慢悠悠说:“七年前,临渊的父母被人陷害破产,集资的路上被人撞死,而这个陷害了他们的人是,就是你爸爸!”
林思喻当即反驳:“你说谎!我爸爸当年帮宴家还了欠款,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谁知宴淮苓竟然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爸爸是无辜的,可那又怎样?总得有一个人来承担临渊的怒火吧?”
轰——
宴淮苓说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在林思喻耳畔炸响!
理智告诉她不能相信宴淮苓这个满嘴谎话的女人,这一切说不定是宴淮苓编出来欺骗自己的。
“林思喻,临渊当年就是为了复仇才接近你,你竟然还爱上了他,你害得林家破人亡,害死了你爸,我要是你,早就没脸活了!”
林思喻整个人摇摇欲坠。
不管宴淮苓说的是不是真的,可确实是她害死了爸爸……
宴淮苓似是被林思喻这无力挣扎的模样取悦了,从包中拿出了一本护照扔到病床上。
“这里面有一张机票,你最好拿着它去国外呆一辈子,留在江城,我有的是方法折磨得生不如死!”
宴淮苓笑容都上扬了几分,又从包中拿出一个老人机递了过去:“考虑好了,用这个电话联系我。”
“早点给我答复,我心情好了还能再赏你五百万生活费。”
随后,宴淮苓就转身离开。
林思喻缓缓捡起手机,而后呆坐在病床上,满脑子都是宴淮苓的嘲讽。
入夜,宴临渊竟然来到了她的病房里。
林思喻看着残忍扼杀了自己骨血,却毫无触动的男人,突然道:“宴临渊,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所认定的真相却都是谎言,你会后悔吗?”
宴临渊面色一冷,不屑却又坚定回答——
“我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