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葛医生给她换好药不久,云老太太黑着一张脸来了。
老太太没料到葛医生在,看见他之后,随即便换了张笑脸:“老葛,你去正厅等等我,我找你说两句话。”
乔今安受伤的事儿,云景尧有意瞒着老太太,老太太还是从壹号院佣人小刘口中得知的消息。
张妈见老太太来了,赶忙给她拉过一把椅子,扶她坐下。
老太太扭头,笑着对张妈道:“小张,你们都下去吧,我跟这孩子说几句话。”
张妈动作麻利的从房间里退了出去,待房间门一关上,老太太的脸顷刻间又冷下来。
她不悦的瞥了眼乔今安,看她面色发白,人也像是瘦了。
想起那日看到的娱乐新闻,老太太就生气,正要开口训斥乔今安两句,视线无意间落在乔今安手腕上,眉头紧锁起来。
“看来,你还是没想通。”
老太太会来,乔今安也没想到,但她不会认为老太太是好心来看自己的。
背上的伤口结痂了,她尝试着翻了个身,背对着老太太。
老太太从被缝中,瞄见她背上密密麻麻的纱布时,心下一惊。
小刘只说乔今安摔了,几天没下床,却没想,伤成这样。
这显然不正常。
这些年,她也知道这两个孩子其实感情不合,只是老爷子一再坚持,她也不好多说。
“好生休养。”老太太见乔今安不理会她,坐了几分钟,长长的叹了口气,扔下一句话走了。
听到她出门的脚步声,乔今安才转过身来,冷笑。
好生休养?
好早日再给她生个大胖孙子?
老太太径直去正厅寻葛医生,葛医生跟她也是故交,两人倒不拘束。
老太太坐下,开门见山的问他:“老葛,你瞅着,她那身子骨还能生育不?”
葛医生在老太太叫住他时,就猜到了她的意图。
他给乔今安把过脉,脉象沉稳,身体问题是不大的。
只是心里有气,郁结难消。
强扭的瓜不甜。
葛医生想,小乔那孩子要再继续这么下去,恐怕会受不了。
他可怜乔今安,没把实情告诉老太太:“淑容啊,我也不瞒你,这孩子要生育,短时间内,恐怕难。”
老太太听了,难掩的失落:“唉,老爷子听信谗言,还信誓旦旦说她...算了,不说了。”
她一顿,又不死心追问:“短时间是指多久?调理调理,应该能快些怀上的吧。”
“难啊,淑容,你也知道这孩子不是情愿的...”葛医生故意没把话说全。
老太太知道他话外的意思,点点头:“是老爷子过于执着了。”
老太太送葛医生出去后,找到给她透消息的佣人小刘,让她进休息间说话。
进到休息间,老太太面色发冷:“小刘,你如实说,她背上的的伤,手腕上的伤,怎么回事?”
小刘将自己跟其他佣人闲聊时,听到的风声,一点儿也没保留的,转述给老太太。
“前几日太太被梁助理接去医院,不知道在医院发生了什么,回来手上就缠着纱布,后来听几个其他几个佣人说,太太威胁先生还是怎么的,就割腕了。”
老太太听到割腕、威胁等字样,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她目光一沉,又问:“那她背上怎么也伤了?”
背上的,小刘就不太确定了:“隐约听他们讲,就是那晚上先生回来,太太锁了门,就不怎么发生了争执。”
老太太摆摆手:“你下去吧,别说我问过你这些事。”
等小刘走远了,老太太掏出手机,给云思妙打了个电话,让她去医院一趟。
挂断电话,老太太想起来自己好久没见言言,既然来了,自然是要去逗逗他的。
她在儿童房里没有寻到人,随口问了个佣人才知道,言言生病了,在医院输液。
老太太着急的很,当下就让司机开车,将她送去医院。
葛医生用的中药效果极好,又过了两日,乔今安身上已经开始褪疤了。
一连几日躺在床上,她躺的腰酸背痛。这日下午,她终于待不住,想出去转转。
下床前,她随意晃了眼手机日历,六月八日。
无神的眸里,终于有了点星光。
乔煜今日就要高考完了。
云景尧羁绊她的筹码,少了一样。
离开,进入了倒计时。
张妈看她愿意出门了,笑着道:“太太,这几日闷坏了吧,花园里的茉莉都开了,香着哩,我们去瞧瞧?”
乔今安没拒绝,去花园,说不定可以碰到言言。
花园里,花香四溢,茉莉花的清香沁人心脾,乔今安踩在鹅卵石铺铺制的小路上,整个人清爽不少。
她的视线,有意无意的在花园扫荡,却始终没找到那抹心心念念的小身影。
好像从那日,云景尧让杨姐将言言抱过来后,她就再没听到过言言的消息。
她醒来的第一日,张妈都还会在她耳边念叨几句,这几天,张妈倒没再提过言言一句。
下意识的,她觉得不太对劲,
乔今安来花园散步,只有张妈跟着。
张妈是个老实人,不喜欢多言多语,她想了想,还是问道:“言言呢?”
好几日没说过一句话的人,突然间开口,倒让人有些不习惯。
可小少爷生病后,就被老太太接去了老宅现在还不知道好些没有。
张妈眼神躲闪下,随即笑笑:“太太,太好了,您终于愿意说话了。”
张妈不回答她的问题,乔今安心里紧了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乔今安尽力的在控制情绪,让自己看上去跟前几日无异,她呆呆的问:“言言呢?”
张妈担心说实话,会让乔今安担心,又胡乱编造了个理由:“哦,天热了,小少爷很少在室外玩,这会儿不知道是在哪里。”
张妈话音刚落,乔今安已经调转方向,去寻言言了。
殷尚,商殷紧盯着手机,神色黯淡。
他的圆脸妹,已经很久没回复消息了。
回想起初中时,所有人都笑他,又黑又矮,还穷。
只有宋知年和她,才真心把他当朋友。他的唇角,不自觉的柔软了几分。
十年了,她性子却还是跟从前没什么差别,简单纯粹。
不过,外貌倒真的是天差地别,不得不说,他审美真的不错。
他脑子里止不住的想,自己要是告诉她,他是殷矮矮,她会是怎样的表情?
宋知年把那封情书给她没有?
玫琳推门进来,就见他又对着手机睹物思人,笑了笑:“商总,又在等消息?”
商殷将手机搁在桌面,往老板椅上一靠,跟玫琳自我调侃:“玫琳,怎么办?”
“你的老板好像三观不太正,总惦记着别人的太太。”
玫琳将需要审批的文件,摆放到他面前,揶揄道:“那说明工作的量还不够大。”
商殷轻笑,拿起笔签字。
签着签着,他又突然对玫琳道:“玫琳,我想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