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落定。
屋内顿时鸦雀无声。
许栀夏抬眼对上宋轶辞一瞬黑沉下来的脸色,心陡然提起。
旋即,宋轶辞低沉的带着质问的语气淡淡响彻在她上方。
“许栀夏,这是何意?你给孤解释解释。”
宋轶辞此刻是动了怒的。
相处多年,许栀夏再清楚不过宋轶辞的性子。
他其实跟谢云安一点儿都不像,若不是他这张过于相似的脸庞,她本是不会跟他有过多交集的。
直到此刻,许栀夏仿佛才大梦初醒。
她终于意识到,这么多年,自己都在干了些什么错事。
如今,她已然是骑虎难下。
饶是再疲倦,许栀夏却也只能先安抚宋轶辞的怒火。
她靠在床头,静静望着宋轶辞缓声开口。
“殿下,妾身乃是祝家独女,招赘婿之事本就定了许久,在遇到您之前,父亲确实替我寻了位郎君,可惜……”
许栀夏话音顿了几顿,唇角却泛起苦涩来,她缓声继续说。
“可惜,那位郎君在大婚当头却反了悔,他不愿娶我,不愿与我共度余生。”
“所以我放他走,那场婚事也就不了了之。”
“这个回答,殿下可还满意?”
许栀夏淡淡收回思绪,定定望着面前的男人。6
旋即。
她看见宋轶辞眼里的疑虑一点点散去,她便知道,她是安抚住了。
“清月,孤并非是怀疑你。”宋轶辞坐在了她的床沿,拉住她的手。
许栀夏只是笑笑,不着痕迹抽回手:“是。”
宋轶辞眉头微蹙。
不给他再度开口的机会,许栀夏偏过头去咳了几声,“妾身还病着,殿下莫要挨得近了,以免伤了身子。”
闻言,宋轶辞眉梢舒展,见她在病中还在记挂着他的身体,他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暖意来。
从前他以为自己对许栀夏并无多余感情。
直到这次她落了水。
宋轶辞记起见到她那毫无生气时的模样,只觉难受至极。
即将失去她的那一刻,他才忽地意识到,原来许栀夏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占据了他心中的位置。
他对她……是有怜爱的。
宋轶辞神色沉沉,将其拥入怀里。
“清月,从前是孤冷待了你,日后孤会好好补偿你的。”
话音落地。
怀里的人却是身子僵住。
许栀夏神色诧异,她不知道宋轶辞怎么突然间就变了性子。
但也只一瞬,许栀夏将所有的情绪掩下,无甚波动地点头:“多谢殿下。”
她的心绪已经飘远了去。
为何刚刚来通传的侍卫却又说,梅园只并无第二人呢?
难道那日的身影,真的只是她的错觉吗?
正想着。
宋轶辞动作轻柔松开了她,替她盖上了被子。
“清月,你好生休息。”
“二哥最近旧疾又感染风寒,亦昏迷了几日,孤去瞧瞧。”
登时。
许栀夏的眸色一紧,心也倏地提起。
这一刻,她确认。
那日并非是她的错觉!
心下一急,许栀夏脱口问道:“二皇子情况严重吗?”
传闻中都道二皇子身子弱,难道是五年前那会儿受伤留下的病根子吗?
懊悔自心口涌来。
许栀夏忍不住想,自己不该那么任性跳了水,害得他也跟着下水。
如今不知他情况如何……
下一瞬,她手腕猝然一疼,抬眼却正好撞入宋轶辞黑沉如墨的眼眸。
他反手捉住她的手腕,语气低沉——
“许栀夏,你好似对孤这位二哥格外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