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府。
陈温颜孤身走了回来,一身雨渍和泥泞。
顾司墨冷冽得视线落在她身上:“今日为何去秋风庄?”
“庄子里的小厮说你出了事,我担心……”
陈温颜话还未说完,便被顾司墨打断。
“怎么?怕本世子死了要守寡?”他冷笑道。
陈温颜心底一阵涩痛,无力摇头。
她的关心,在他眼中向来一文不值。
“放心,就算你死了本世子都会好好活着,毕竟本世子得带着你的死讯去告慰虞萱的在天之灵。”顾司墨讥诮道,眸底的厌憎毫不掩饰。
陈温颜心头一哽,沙哑开口:“虞萱的死与我无关。”
三年前,圣上赐婚二人,和顾司墨交好的邻国公主虞萱被迫嫁给太子,没多久便香消玉殒。
顾司墨始终认为是陈温颜费尽心机嫁给自己,又给太子说了歹毒之言,才导致虞萱惨死。
陈温颜解释了一次又一次,可在顾司墨眼中都是苍白的狡辩。
“多行不义必自毙,我等着谎言被戳穿的那天。”
他的语气如同利刃,直直刺进陈温颜心里,疼痛难忍。
“三年夫妻,你就这般不信我?”她有些喘不过气。
“夫妻?你也配?”顾司墨嗤笑一声,转身进了书房。
陈温颜噎住。
身为前丞相之女,父亲被人诬陷谋逆之罪押入了地牢。
她这戴罪之身,的确配不上备受圣宠的世子。
陈温颜看着顾司墨的背影,只觉得一股凉意直入心底,整个人都冷到忍不住颤抖。
“咳咳……”
陈温颜掏出帕子,捂着嘴一阵接一阵的咳嗽。
看着帕子上的血迹,她苦涩一笑:“我确实会死在你前面……”
翌日。
陈温颜服下药膳,去了前厅寻顾司墨。
今日是探狱之期,她想去地牢看望父亲。
顾司墨在用早膳,见她过来,眼皮都没抬。
小心翼翼的问:“凌,能借一下你的令牌,允我去趟大牢看望父亲吗?”
顾司墨好似没听见一般,放下碗筷直接起身离开,没给一丝回应。
陈温颜咬着唇,难言的苦涩让她狼狈地站在原地。
明知道与自己有关的一切,顾司墨都会不闻不问,为何还要来自讨苦吃?
陈温颜转身回了院子,从上锁的木盒中拿出几张地契,吩咐碧千出去转交故友。
眼下,没有令牌可入大牢,只能用这个法子筹钱进去了。
不一会儿,碧千匆匆跑了回来。
“小姐,程公子来了,正在府门外!”
陈温颜心中一喜,脚步匆匆的出了府。
府外转角处,程睿哲一身月白色衣裳,正在马车边静候着。
“睿哲哥。”陈温颜出声唤道。
程睿哲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不由得皱眉:“温颜,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无碍,只是这两天没睡好。”陈温颜闪烁其词。。
程睿哲知道她因其父亲入狱一事焦头烂额,便也没再追问。
他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递给她:“那几间铺子已经帮你卖了,有两家成衣铺收益不太好,出价较低,但也过得去。”
“没关系,陈陈睿哲哥,给你添麻烦了。”
程睿哲摇摇头,只是看她的眼神里隐藏着一丝怜悯。
“陈伯父的事太过棘手,你切记要照顾好自己。”
陈温颜轻轻点头,心底闪过一抹苦涩。
如今的她,根本没了照顾自己的资本。
忽然,一道玄色身影出现在了拐角处,神色暗沉。
“看来,本世子打扰二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