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段时间他好像也没有主动去联系她,那他俩扯平了吧。
这么想着,那几分气闷便散了。
谢幽在,他的话就格外多,专门找了她旁边的位置,开始割稻子。
“谢幽,你这段时间在干嘛呢?我在村里都没有看到过你。”
“吃饭睡觉。”
“哦,原来这样,哎你为什么戴手套啊,不累赘吗?”
“防止割伤。”
裴映白看谢幽把住稻子,直接用刀割断,动作利落,稻穗也很少有掉落的。
看来戴个手套确实很不错哎。
“你好厉害,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等明天我也去弄一双。”
裴映白竖起大拇指,真心实意的夸赞。
起身打量了一圈,看见乡亲们人手一双的谢幽:“……”
突然对上裴映白的双眼,里面倒映着她的身影。
谢幽怔神片刻,随即垂下眼睫。
谢幽没有回答,对裴映白丝毫没有影响,他天马行空的,又把话题扯远了。
“收稻子好累啊,谢幽,你真厉害,都没有出汗。”
他直起身,拿出手帕擦了擦汗,看到谢幽轻轻松松的样子,很是羡慕。
在兜里掏了掏,裴映白找出两颗巧克力,这是大姐给他寄来的。
“你吃糖吗?谢幽,这个叫巧克力,超级好吃。”
谢幽望向他手里拿着的东西,锡纸包装,只能依稀看到几个英文字母,想必这也是国外来的进口货。
不过书中有强调过裴映白的家世,只说他来下乡,每个月都能收到家中寄来的许多包裹。
能够在小河村吃到进口的巧克力,对于裴映白来说,并不困难。
“……我不吃,你自己吃吧,还有,裴同志,你话太多了,严重拖慢你自己的任务进度,咱们还是安安静静上工吧。”
说完,又低头去割稻子了。
对于裴映白这种性格,你不直接说,他可能还听不明白。
“对不起,谢幽,我再也不会打扰你了。”
裴映白失落的收起巧克力,看着谢幽身旁已经垒起一堆的稻子。
自己比她少了快一半儿,说话确实太耽搁时间了。
不过,是不是因为刚才他话太多了,谢幽才不想吃他给的巧克力?
这么想着,裴映白的思绪落在了别处,一时没有关注手上的动作。
割稻子的镰刀一偏,锋利的刀尖在他的左手手背上划出一道伤口。
“嘶……”
裴映白被疼痛拉回思绪,事情发生的太快,他此刻抱着手,看着鲜红的血滴落在稻穗上面,没有反应。
谢幽听到声音,转身看去,第一时间看到了他手上的伤口。
敛起眉心,她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去问道。
“怎么了?”
“我被割伤了。”裴映白抬起眼睛,眼眶泛红,他特别受不了疼。
此刻心中惶然,看到了面前的谢幽,忽觉安定了几分。
“家里有没有药?算了,你先按着伤口,别让它继续出血了。”
谢幽嘱咐几句,转身往家里跑,这儿离家近。
家里备了不少药,谢幽甚至还从空间里面,换了包装,伪装成这个时代的药物给家里用。
谢幽动作快,甚至没来得及和周慈打声招呼,匆匆拿了药水就走了。
裴映白还站在那儿呢,不过还是听了谢幽说的话,伤口不深,现在已经没有继续流血了。
她缓了缓呼吸,本想把东西给他让他自己上药。
不过看到他那一手的血和茫然的脸色,谢幽拉过他的衣袖,找了一棵树下隐蔽的地方。
“先洗洗手。”
她把水壶打开,让他伸出手,裴映白乖乖的照做。
谢幽表情认真,裴映白也从刚才受伤的茫然中回过神。
观察着她纤长浓密的眼睫以及秀挺的鼻梁,清凉的水流滑过手指,他清晰的听到了胸腔中剧烈的跳动。
用水冲干净伤口,谢幽准备上药了,她斜睨着裴映白。
此刻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耳尖都在发红,神思不宁。
这个世界男人总是要柔弱一点,谢幽也没有觉得怎么样,可能是害怕了吧。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忍。”
说着,她拿出酒精,小心的开始给伤口消毒。
裴映白的手很好看,修长如玉,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十指纤长,指尖还透着粉。
只是那一道突兀的伤口,破坏了整体的美感,谢幽不自觉锁起眉心。
“我不怕疼,你弄吧。”
裴映白迅速摇摇头,看着她小声道。
其实他怕,家里人曾不止一次调侃过他,说他太过娇气,过不了苦日子。
可是现在在谢幽这里,裴映白莫名就不怕了。
上药避免不了肢体接触,谢幽也没越界,只堪堪撑着他受伤的那一边,小心的到了酒精上去。
酒精刚一接触伤口,裴映白就被疼的缩了缩,只是怕被谢幽发现,硬是忍住了。
谢幽动作很快,消了毒就上了药,末了还tຊ用纱布包扎好。
然后准备把药给他,让他之后自己换药,没想到看到了他泛着红意的眼眶。
这么疼吗?伤口也不大啊?
可能每个人承受能力不一样吧,谢幽以为他实在疼的厉害,说道。
“这是酒精和药水,你之后记得换,要是疼的厉害,不如去找春华姐请个假吧,我去上工了,你休息一会儿,下次小心点。”
谢幽要走,被裴映白拉住衣角,转身疑惑的看过去。
“谢谢你,谢幽。”
他拿着药,另一只手硬是还要伸进口袋里,把之前那两颗巧克力拿出来,放到谢幽手上。
“超级好吃,你尝尝。”
他嗜甜,巧克力也只爱吃甜的,觉得好吃就想分享给谢幽。
谢幽:“……”
都受伤了,还想着吃呢。
“谢谢你的糖,那我继续上工去了。”
谢幽索性放进口袋里,没有再拒绝,接着回去田里,继续割稻子了。
裴映白一个人留在树下,轻轻摸着自己包扎好的手,方才谢幽给他上药时,按住的那一块肌肤,好似在发热。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照射在他脸上,让他觉得脸颊更烫了。
谢幽没有多想什么,继续割着自己的稻子。
又过去一会儿,裴映白朝着这里走过来了。
“你不去请假吗?”
她还以为人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