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怡宁僵站在原地,脸上血色尽失,整个人仿佛被冰水从头到尾浇个湿透,心也凉得彻底。
顾清宴脸上的笑意也在瞬间收敛,剑眉紧蹙,有些不悦:“妈,你说什么呢!”
接着,他又向苏怡宁解释道:“不是婚服,只是之前闹着玩做的。”
预约设计师,确定选材,绘制草图,修改,到最后制成成衣。
这中间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苏怡宁自然清楚。
苏怡宁第一次不愿相信顾清宴口中的“闹着玩”。
苏怡宁紧抿着唇,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她心上啃噬,痛不欲生。
宁夏将苏怡宁的一切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她微低着头,极力抑制住笑意,再抬眼时已经是满脸无措。
“怡宁姐,这件衣服真的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只是样式好看,你别生气,我……”
宁夏焦急地快步走到苏怡宁身边,眼眶含泪解释着,任谁看上去都是最纯良无害。
苏怡宁却清楚明白地将她肮脏的心声听见:“就你这样的人还想和我抢清宴,如果不是我这几年忙着在国外比赛,幸好,清宴一直都爱我。”
苏怡宁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指甲几乎陷进肉里,掌心的刺痛和周遭的指责让她整颗心都落入冰窖,浑身起了冷汗。
顾母的脸一瞬间垮了下来,揽住宁夏,紧绷着唇角瞪着苏怡宁:“夏夏她说了没有别的意思,你别使性子!”
宁夏拦住顾母,声音里已经带了些哭腔:“阿姨,这件事确实是我做错了。”
宋夫人抚摸着宁夏的手,劝慰道:“夏夏,你没有做错,本来你和清宴就有婚约,礼服送了过来,这和你没有关系。”
“有些人小气,不是你的问题。”
苏怡宁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被顾母骂得体无完肤,这些话,像一个个巴掌落在苏怡宁脸上。
她心口的痛愈发剧烈,堵在喉间的气焰无地释放。
可就在苏怡宁起身想走时,却被顾清宴轻轻掐住腰:“阿宁,回头我再陪你去订做几套礼服好不好?”
顾清宴的手在她背上拂过,声音温柔,像是哄孩子的语气。
她原本的怒火也被他春雨般的温柔抚平,看着顾清宴那双真挚清澈的眸子,不忍让他难堪。
“我没生气,只是觉得这衣服好看,衬她也衬你。”
顾母让佣人将衣服收好,拉着宁夏坐下:“明日你的生日宴,就穿这件衣服,让清宴陪你一起。”
顾母的眼神短暂地落在苏怡宁身上,又很快移开,拍了拍宁夏的手:“其他人说什么,不用管。”
“今天太晚了,你也别走了,就留在这睡吧,你房间还是在清宴隔壁,东西我都收拾好了。”
宁夏顺势贴着顾母撒娇:“阿姨,你对我真好,我真想一辈子和你还有清宴哥在一起。”
顾母宠溺笑道:“现在想着要和清宴在一起了,那时候你闹着要去学赛车,结果弄了一身伤,他劝你,你还说要和他绝交呢。”
“我那是气话,我怎么舍得和他绝交呢。”宁夏不动声色地将目光在顾清宴身上停留。
顾清宴的手顿了顿,垂着眼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绝交了谁给我收拾烂摊子,谁三更半夜坐飞机飞到西雅图来照顾我啊!”
宁夏又亲手将逐渐升温的气氛打破,一番话说得圆滑。
宋夫人指尖点了点宁夏的鼻头:“也就是你受伤了,他才心急,换作别人……”
“妈,之前的事别再说了。”顾清宴耳尖一红,沉声终于结束了这个话题。
苏怡宁坐在一边,一句话都插不上,像是一块错位的拼图,有些突兀的难看。
她和顾清宴相恋五年,想尽办法融入顾清宴的世界,可无论是他的家人还是朋友,都从未真正接纳过她。
反倒是宁夏,从始至终都这般轻而易举。
难道这就是命运吗?
苏怡宁捏紧拳抑制心口蔓延的苦涩,出声提醒道:“清宴,你等会不是还约了人谈收购的事,快到时间了。”
顾清宴思索一番,这才点头,牵起苏怡宁的手:“好,走吧。”
宁夏炯炯凝着顾清宴的眼,四目相对间,苏怡宁好像看见了肆意的火光,几乎要将她灼烧殆尽。
“清宴哥,你别忘了明天我的生日宴,权少煊包了个山头,吃完饭之后我们就去跑车。”
顾清宴语气冷淡,却偏偏让苏怡宁品出一丝柔情:“好。”
二人正往外走,宁夏却大步走到苏怡宁身前,轻蔑一笑:“怡宁姐怀着孕,不方便参加也行。”
说着,她挤入二人中间,一把挽住顾清宴的胳膊:“反正她向来都不懂我们玩的这些东西,你不是说过她什么都不懂,没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