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崔宁的表情并没有变化。
“有没有跟你说做什么事去了？”
“他的事，从来不跟我说。”崔宁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江波跟程飞、于知秋分别对视了一眼。
程飞笑道，“看来，你并不关心你这位同桌的事呀？”
“我为什么要关心他？我已经跟班主任申tຊ请了多次调整同桌，不知道为什么，都没成。”崔宁抱怨道。
“崔宁，班里的事，别跟江队长乱抱怨，只讲跟案件有关的事。”肖勇听到学生在校长面前乱讲话，生怕再讲出对自己不利的信息，那么年底提干的事，就彻底泡汤了。
“那我没什么要说的了。”崔宁扭了扭头，不再说话。
当着江波和校长的面，肖勇刚刚提到崔宁与马智勇能玩到一起去，结果现在却是这个样子，肖勇又感到有些尴尬。
“看来这个马智勇在班里同学心中的印象并不好，不知道平时是什么样的表现，是怎么原因导致了自杀或是做了什么事被人杀了。”江波心里想着，然后对程飞说，“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这个再问就没意思了。”程飞看了一眼崔宁，然后转向了李明哲，“你呢？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程飞注意到，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但是有顾虑，没有说出口。
李明哲犹豫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
“那你们先出去吧，叫柳诗宁进来。”柳延光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李明哲和崔宁还没走出去，门口自行进来一个小姑娘，她看了李明哲一眼，就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
面容清秀，身材娇小，粉扑扑的脸颊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一双棕褐色的瞳孔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可爱俏皮的气质，进到屋子里就一扫刚才的沉闷。
“江大队长这样的大忙人，怎么有时间来我们学校这种小地方？”清脆的声音、大方的举止、出人意料的开场，让程飞和于知秋摸不着头脑。
江波以手掩面，换成了他来尴尬，心里想，“我不是来办案的吗？你就不要跟我添乱了。”
“别没大没小的，你哥这次是来办案，别跟长不大似的。”柳延光训斥道。
“知道，知道了。”柳诗宁嘟起了嘴。
坐在沙发上，柳诗宁看着于知秋，笑着说，“你一定是知秋姐姐吧，早就听说知秋姐姐是一位漂亮的大美女，今日见到，真是比我想像的还要漂亮，以后要是真成了我嫂……”
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波的咳嗽声打断了。
柳诗宁却故意撇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然后也学着咳了两声，笑了笑，转而看向程飞。
“这位一定是黄哥哥吧？之前也是听哥哥说过，今日一见，果然，果然，哈哈哈。”
“对，对，对，我是黄……，不是，你这小丫头，好厉害的嘴。”程飞万万没想到被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调戏了一番。
连平时里，不苟言笑的于知秋都笑出了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小姑娘被家里宠得不成样子了，大家别介意。”柳延光道歉道，并用严厉地眼光制止了她的胡闹。
柳诗宁整了整白色的连衣裙，坐得一本正经，然后指了指江波，“你问吧。”
江波又干咳了两声，说道，“对于马智勇最近的一些情况，你了解多少？”
柳诗宁瞪着一双大眼睛，冲着江波眨了眨。
“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柳延光声音大了些。
“我不知道，我不跟他玩。”柳诗宁回答地很无辜。
“那……，算了，我没问的了。”江波摇了摇头，不知道再继续说点什么，转而看向程飞。
程飞把那种眼光理解成求助的眼光，自然来了兴致，“作为班长，你怎么评价或者说怎么看待马智勇？”
柳诗宁转而望着程飞，“黄哥哥，你这个问题有点难，我能好好想想吗？”
“程哥哥，叫我程哥哥就好，鄙人姓程，‘黄’字实在担当不起。”程飞笑着解释。
“噢，程哥哥，他呀，哎，他就是学习很差，人也不咋的，大家都不愿意跟他玩。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自杀。”
谈到马智勇的自杀，她说得很自然，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
程飞感到一阵默名的寒意。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面前明明是一个只有十三四岁、可爱调皮的的小姑娘。
程飞也摇了摇头，不知道再继续问些什么，看着江波。
“那这样的话，我们今天的访谈就结束了吧。”江波转向柳延光，“柳校长，下午我们想去马智勇生前的宿舍看一下，还请您提前安排一下他宿舍里的同学。”
“好的，没问题。我下午有点事，我让肖勇全程陪着你们吧。”
“不用，不用。我们单独找学生聊聊吧，你们也辛苦一上午了。”江波推辞道。
“那好吧。”
说罢，三人站了起来，待大家都走出去后，江波转过头，说道，“姨爹，学校里发生了这种事，您不要担心，我们会尽快查清事实。”
江波换了称呼来安慰柳延光，并拍了拍在他一旁笑嘻嘻的柳诗宁的小脑袋，“没事别老惹你爸生气。”
“好的，你自己也多注意休息，不用担心我，对了，找空去看看你幺姨，平时总是念叨你。”柳延光笑了笑，说道。
“对呀，哥，妈妈总是提到你，要我好好向你学习，说你升了副大队长之后，不要有太大压力。”
柳诗宁拉着江波的手，摇来摇去。
“嗯，放心吧。等过了这几天，我请您跟幺姨一起吃饭。”
“不请我吗？”柳诗宁撅起了小嘴看着他。
“那怎么可能，就是为了请你才请你爸爸妈妈的，他们是沾了你的光，好不好，柳大小姐？”江波笑着回答道。
“那还差不多。”
“快去忙吧，别跟她瞎扯了。”柳延光提醒道。
江波又拍了拍柳诗宁，走出了办公室。
对于这位姨爹，他向来心怀感激之情。
自从父亲十六年前去世后，母亲所在的公司也破产清算，家里一下子陷入了困难。
正是因为柳延光的周济和帮助，才让他们母子渡过了最困难的那几年，江波读书时的学费也是姨爹给的。
好好回报姨爹和幺姨，是他多年的心愿，这几年来，也一直在这么做，特别是对他这位小表妹，姨爹和幺姨的掌上明珠，尤其疼爱和关心。
“真没想到，你这个妹妹，这么活泼。”于知秋笑着说。
办公楼门口，于和秋和程飞看到江波走了出来，便迎了过去。
“你别太介意哈，被家里宠坏了。”
“我觉得挺好的，多可爱的小女孩，是不是？黄哥哥。”于和秋碰了一下旁边的程飞，打趣道。
“是，是，是。”
程飞想谈一下自己对他这妹妹的感觉，但理智告诉他，不合适，为什么不合适，情商没能告诉他。
但还是憋出来一句话，“我突然觉得，我可能真的连一个初中生的心思也比不上了。”
江波没有接话，可能也没有注意到程飞想表达的意思。转而说道，“今天的访谈，大家可能有所顾及，效果并不太好。”
“你也感觉到了？”程飞凑了过来。
江波点了点头，“其他人先不说，李明哲明显有话要讲，但最终却什么没有说。”
“一边是班主任，一边是校长，他们又能敢说些什么呢？”于知秋补充道。
“所以，下午的调查，我们自己去，这样的话，可能探到更多的信息。”
某人的肚子里突然发出了吃饭的号角声。
程飞无奈的摊了摊手，事不关己，肚子的事，不是我的事。
“吃饭去，我请你们吃万州烤鱼。”江波笑道。
“这是你今天说得最到位的一句话。”程飞已经走到了前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