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扬在窗前坐了一整夜，眼底下的乌青深了几分。
恍若隔夜，下巴上冒出来一些小胡茬，平添了几分沧桑感。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是周今宜的电话。
“小叔！快看我推给你的直播！”
她的声音有些激动，让周斯扬不禁蹙了蹙眉。
挂断电话后周斯扬还是点进去看了。
夏竹妍出现的那一刻，他只感觉大脑里一片空白。
“各位正在观看直播的朋友们大家好，我是钢琴手夏竹妍。”
久违的熟悉的声音出现，周斯扬的眼神没有从屏幕上移开过一秒。
这是国内知名度最高的交响乐团，今天一早就官宣了夏竹妍的加入和最新的演出安排。
周斯扬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张让他日思夜想的脸。
心中的酸涩顿时从心底蔓延开来。
“听说竹妍好事将近，恭喜啊。”
主持人笑着看向夏竹妍，周斯扬瞬间心中一紧。
夏竹妍怔愣一瞬，随即反应过来，轻柔地开口：“谢谢。”
周斯扬听着夏竹妍的话，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夏竹妍的目光忽然往镜头外看了下，眼中的笑意更加浓郁。
镜头一转，霍言司带着帽子站在场外。
场内所有人都开始起哄，霍言司摆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
直播间的弹幕疯狂刷屏，看得人眼花缭乱。
周斯扬见状手一滑，退出了直播间的界面。
可脑海里夏竹妍和霍言司被起哄的画面久久挥之不去。
夏竹妍脸上洋溢着的幸福和羞涩的神情让周斯扬有种难以舒缓的堵塞感。
鬼使神差之下，他就已经出现在剧场的地下停车场了。
他在暗处的角落里，周斯扬坐在车里紧紧盯着出入口。
没过多久，夏竹妍和霍言司就一同出现在周斯扬的视野里。
在两人要上车的时候，周斯扬压抑着想要下车叫住夏竹妍的冲动。
眼睁睁地看着她和霍言司上了车。
他看着霍言司的车子离去，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
他的心底有一丝苦涩开始泛滥。
夏竹妍关上车门的一瞬间，眼神往周斯扬的方向一瞥。
她的身子一顿，认出来了周斯扬的车。
她知道周斯扬会找她，可没想到周斯扬的动作会这么快。
夏竹妍的心像是一颗蒙尘的珍珠一样。
霍言司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你真的不打算跟周先生见一面？”
夏竹妍轻叹了一口气：“不了，已经没什么必要了。”
霍言司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保持沉默。
夏竹妍忽而又想起几个月前的那一天，自此被周斯扬tຊ拒绝的那一天。
她无法感同身受周斯扬的身不由己，她只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可周斯扬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和疏离，让夏竹妍没有勇气和理由再向前进了。
车内沉默着，夏竹妍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一言不发。
霍言司见她这幅神情，漫不经心地说：“现在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夏竹妍回过头，垂下眼睫，纤长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
嫁给霍言司的决定，真的是对的吗？
霍言司转动着中指上的戒指：“周先生昨天晚上来我家找过你。”
“说是周老太太担心你，他来看看。”
他的语气平淡，夏竹妍闻言苦笑：“他就是个骗子。”
夏竹妍抬眼对上他的眼睛，眸子里的情绪毫无波澜。
她给过周斯扬最后一次机会，是他自己放弃的。
既然如此，他也没有资格去选择重新再来。
这个主导的权利，现在是属于夏竹妍的。
夏竹妍再次看向车窗外，轻声开口。
“哪怕再痛，我也不会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