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对不起。”冷枝枝适时开口,一脸歉意,“阿瓷也不是故意的,希望你不要介意。她之前无亲无故,并不能体会到被说家里有丧事是什么感受,我代她向你道歉。”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好了然然,这件事就这样吧。”
“是我们不对,我们不该跟着别人一起胡说八道,筝筝的事兴许只是个意外。”
“筝筝,你快带二哥回家请大夫看看吧。然然也不要害怕,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乱吓人。”
苏然摇头委屈,“既然大家都替她遮掩,这次我就先原谅她,千万不要有下次!”
冷枝枝拉过她的手柔声安慰。
而后对大家道,“这次品茗宴真是一波三折,往常从没有这样的时候,独独这次特殊,也难怪大家无措乱语。
这次被无端打扰,大家挑好的礼物还没拿走,稍后我谴人送到大家府上。
下次再办宴会,我们可得偷偷的哦”
说着,她对大家俏皮地眨了个眼睛。
众人不由失笑。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感情再次升温。
独独把冷瓷撇在外面。
她只是一个打扰了宴会的不速之客。
冷瓷生理性四肢发凉,心口发闷。
然而她知道,遇到事想躲在后面,也得有人愿意挡在前面才行。
她前面什么没有。
她得做。
冷瓷正要开口,一个声音抢在了她前面。
“我相信冷瓷。”乔筝现在冷瓷前面,定定地看着所有人,道,“冷瓷没有胡说,她救了我二哥一命,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
她很不理解,也特别不认同。
这些人对冷瓷……既轻视又冒犯。
她以前对冷瓷印象很不好,听了那些冷嘲热讽也只冷眼旁观。现在冷瓷对她有恩,再看,便发现了问题。
“枝枝,是你先拿了冷瓷的东西送人,你怎么能怪冷瓷打扰宴会呢?”
乔筝看向冷枝枝,皱眉,“还有,你为什么替冷瓷道歉?冷瓷有说自己要道歉了吗?冷瓷本着救人之心好意提醒,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
冷枝枝被问得一愣。
她掩饰住自己眼底的暗芒,歉意地笑了笑,“作为冷家大小姐,我有必要维护冷瓷。她出身市井,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
我替她道歉也是为了她的名声着想。
可能我们的角度不同,但是筝筝,你要相信,我是好心的呀。”
乔筝看着她真挚的神情,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她转而看向其他人,问道,“你们呢?你们把一切过错都推到冷瓷身上,难道你们刚才没张嘴说话吗?”
众人被问得讷讷不言,碍于乔筝她们没有开口,却也是一脸不服气。
“她们为什么会开口担心我?还不是因为冷瓷先诅咒我家有丧的?当然要怪冷瓷了!”苏然说出了她们心中所想。
接着她冷冷一笑,眼中讽意甚浓,“宴会上,我只是想领略一下冷家二小姐的风姿而已,她就咒我们家有丧事,这算什么?”
乔筝想辩白,却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苏然见此摇头轻笑,“筝筝,你就是性格太直率,便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般真挚待人。
殊不知,有的人最擅欺骗。
你竟然还信她?若我是你啊,我就得思量一下,二哥是不是就是被她害的!不然她怎么能蒙得那么清楚?!”
乔筝没想到事实已经摆在眼前,竟然还能这样胡搅蛮缠,一时间气得咬牙。
苏然见她不言语,更加得意,笑得见牙不见眼,“你看,筝筝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呢。”
“有什么道理??”乔筝气得要动手,却被冷瓷一把拉住。
“打个赌吧。”冷瓷看着众人,微笑开口。
她的声音清冷。
短短的四个字让整场寂静了两息。
还是冷枝枝最先反应过来。
她一脸犹豫,担忧中带着不满,叹息道,“竟然想拿别人的丧事打赌……
阿瓷,你实在太过分了。”
冷瓷依旧微微笑着,说了个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话,“若是不愿打这个赌,今日那些借花献佛的礼物,也就谁都别拿了吧,左右也都是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苏然冷笑,“就算本该是你的东西,现在也都送出去了,竟还有要回去的道理?
好啊,虽然你不要这个脸,不过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为了众位姐妹的礼物和面子,我也跟你打这个赌!
说吧,赌什么?”
她说的大义凛然。
冷瓷忍住了没有笑。
她抬眼扫过每一个人,淡淡道,“以丧事为赌确实不妥,所以,我的赌注比你们的大。
若是有丧,你们每人赔我千金。
若是无丧,我可以随你们处置。”
“好!一言为定!”苏然笑的得意,眼中尽是幸灾乐祸的光芒,“若是到时候我们真提了要求,你可不要哭着说过分,不让我们处置哦。”
乔筝拉了拉冷瓷,“喂,你这个赌注也太不公平了!”
虽然她不觉得冷瓷会输,也不希望苏然家里真的出现丧事。
可看到苏然神色得意的样子,她心里还是不痛快。
冷瓷给了乔筝一个宽慰的眼神。
多年前,乔筝也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那时她和奶奶正在乞讨。
在巷尾被人欺凌殴打时,乔筝曾经救过她。
彼时的小女孩和她同岁,眉眼鲜活,看着她的眼神充满关心,对欺负她的恶人满眼仇视。
冷瓷记下了这个名字,一直想要报答。
可上一世,她即便回到侯府,也并没有得到报答乔筝的能力。等修行后再回到故地,已经听到了乔筝枉死的消息。
那时,乔筝按亲缘关系算起来,应该是她的二嫂。
这也就是乔筝和冷瓷的因果。
其实,冷瓷一直很奇怪。
如乔筝这般多行善事的人,不应该会落得枉死的下场。
可目前看来,她没瞧出什么不妥。
“我不知道你究竟会什么招数,是掐算还是胡诌。”正想着,不妨苏然凑了过来,唇角勾起,缓缓道,“不过本小姐我呀,可是懂一些缘法的。
本小姐现在就能看到,我的家人们都好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