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晚浑身僵住,神色怔怔。
虽然早在她决定到东宫时就做了心理准备。
——他是太子,亦是将来的一国之主,她不能再跟从前那样独享他。
可她还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心口隐隐泛起异样的痛楚来。
正当她失神间,面前的门在这时突然打开。
吱呀声响。
俞晚抬眼跟贺清洲的视线撞上。
幕僚识趣很快退下。
回过神来,俞晚端着糖糕若无其事走进去:“阿瑄,听说你想吃我做的糖糕,我给你送来了。”
私下无人时,她仍是习惯喊他阿瑄。
到身前,俞晚捻起一块糖糕喂他。
贺清洲却未动,只目光沉沉望着她,直接开口:“你刚刚都听见了?”
糖糕温软,气味香甜。
可惜,他现在看起来是没有兴致要吃了。
俞晚放下来,垂眸点头:“听见了。”
贺清洲神色淡漠,眉头稍稍蹙起。
“当初孤确实答应过你,三年内后院只你一人,但东宫娶纳,并非随心而行,定国侯一路扶持孤坐稳东宫,孤总得……”
“阿瑄不必多言,我理解的。”
俞晚轻声打断了贺清洲的解释。
她望着他那张俊朗非凡的脸,朝他一笑:“殿下想娶便娶就是,我只有一个要求。”
见她如此体贴,贺清洲的神色也舒展开来。
“有何要求?”
“每月初一,可否还能跟之前一样来陪我作画?”
俞晚看他的眼神透着浓切的期盼。
贺清洲眼底透了几分疑虑,他与俞晚成婚三年,她基本上都听他任他,唯独这每月初一,她定要和他一起,互相为对方作画。
他时常不明白,这每月长相又无甚变化,为何还要月月作画。
只是这事倒也无足轻重,他便也习惯了。
因此,俞晚这样提出来,贺清洲还是点了头:“孤答应你。”
俞晚眼里一瞬绽放出喜色来。
她再度捻起糖糕递上去:“阿瑄,尝尝。”
贺清洲张口咬下糖糕。
俞晚细心替他擦去嘴角残渣,心满意足扑在他怀里。
之后不过数日。
贺清洲要和孟霜音定亲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听闻东宫送的聘礼队伍从城头排到了城尾,价值连城,给足了孟霜音面子。
身边婢女小桃跟俞晚说这些事时,颇有些替俞晚不平。
“小姐,当初他……太子殿下娶您时,可什么都没有。”
小桃是俞晚自小带在身边的,这次来京城,小桃说什么也要跟着过来。
也是俞晚在这里唯一能讲心里话的人。
俞晚听着,却神色淡淡,并无太大波澜。
她撑着脑袋,手指摩挲着随身带着的玉环,思绪仿若飘远了去。
——“你带玉环我带玉佩,环佩相鸣,君心似我心!”
少年清冷的声音从记忆深处翻涌而来。
待俞晚回过神来。
不知何时泪水已经沾湿了玉环。
小桃递来了手帕,眼里透着欲言又止。
“小姐,你又在想……”
话才起头,外面忽地传来脚步声。
是贺清洲回来了!
俞晚当即收好玉环,擦干眼角泪花,匆忙走出去迎贺清洲。
“阿瑄,你回来了!”
出了门,她却愣住了——回来的不止贺清洲一个人。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名姿态高傲的贵女。
俞晚愣愣站在门口。
旁边的嬷嬷已经张口呵斥:“侧妃娘娘,老身教你的规矩都忘了吗?见到未来的太子妃,还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