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岑妙妙
简介:“我会把事情原委都告诉他。”闻少安放下心,他又看向岑妙妙,低声道:“妙妙这性子,真是被我们惯坏了。”岑妙妙直到被贺知年带回家,心里才算松了一口气。她在手机上打字和贺知年说谢谢。贺知年看着她,直接道:“我一会去医院。”岑妙妙睁大眼睛,望着他。贺知年说:“医院为了病人考虑,不可能会选择一个随时会出现问题的医护人员,如果在抢救的时候,你突然失聪,耽误病人治疗,你能负责吗?”岑妙妙愣了下,然后打字道:我之前从来没有耽误过一次治疗。
离开的时候,赵锦涵不知道从哪里摸了颗糖递给岑妙妙,他在小黑板上写道:“别难过,百分之一的几率也是几率。”
岑妙妙接过,勉强笑了下,脸色依旧苍白。
贺知年瞥了一眼那颗糖,语气淡淡:“你什么时候喜欢吃糖了?”
赵锦涵随口道:“来我这里检查的小朋友也挺多的,容易哭,糖可以哄哄他们。”
贺知年嗯了声,带着岑妙妙出去。
岑妙妙心里还是不安,她心里乱七八糟,始终不能静下来。
她害怕闻少安当真会不让她再去医院。
她心里很清楚,如果她想要手术,就只能自己存钱。
闻家不会给她出钱的。
人工耳蜗这事,张主任不是第一次提,甚至在几年前,就和闻少安提说过了。
但是都被闻少安找借口给推辞掉。
闻少安和贺知年说道:“知年,你先走吧,一会我送妙妙回去,我想和妙妙聊聊。”
贺知年垂下眼睑,还没说话,就看到旁边岑妙妙紧紧咬着的嘴唇。
甚至因为紧张,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贺知年皱眉,他不懂岑妙妙在紧张什么。
感受到他的眼神,岑妙妙骤然抬起脸,眼眶通红,眼神却是倔强。
贺知年心里某个地方似乎被触动了下,像是被针轻轻扎了一下。
他刚想开口,就听见闻少安的声音:“妙妙,爸爸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太好,所以我们回去慢慢聊一下可以吗,如果你当真不愿意离开医院,那我们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他说完,抬头看向贺知年,眼里包含着无奈,微不可察的摇头,“知年,妙妙的事情还是麻烦你和唐主任说一下,她现在这个情况如果回到医院,就怕给你们添乱。”
贺知年收回落在岑妙妙身上的视线,矜持颔首:“我知道。”
他说完转身就想离开,然而袖子却又一次被人拽住。
岑妙妙是下意识的拉住贺知年,她不想和闻少安回去。
闻少安的聊聊,从来都不能当真。
他总是能找到各种各样岑妙妙无法拒绝的理由和借口,来让岑妙妙答应。
而岑妙妙永远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也没法拒绝。
因为闻家是她的恩人。
可是这次,岑妙妙真的不能答应。
她紧紧抓着贺知年的袖子,眼神倔强又绝望。
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贺知年能帮她。
她好想贺知年能直接将她带走。
可贺知年看着自己的袖子,眸光微沉。
他本来想将岑妙妙的手甩开,但在对上岑妙妙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时,又将心里冒出来的排斥感给压了下去。
贺知年很不喜欢别人碰他,就连当初和闻樱相处的时候,也始终都保持着距离感。
他看着岑妙妙,一字一顿的提醒她:“松手。”
岑妙妙瑟缩了下,明显有些害怕,却并没有松开。
闻少安对于岑妙妙的反应很不满,语气都沉下去两分:“知年,你走吧,妙妙不懂事,我会和她好好沟通的。”
贺知年垂目看着岑妙妙紧紧攥着自己衣袖的手,仿佛跟拉住救命稻草似的。
他收回视线,语气不改,带上了作为医生的客观态度:“她现在状态不太好,应该不适合说这些事情。”
他顿了顿,又说道:“我先带她回公寓,等她心情平复下来,再讨论其它事。”
闻少安还想阻止,但看贺知年的模样,又只能将话吞了回去。
闻家和陈家说起来是合作关系,但陈家因为产业更加广泛,所以很多事情,闻家都需要陈家帮忙。
而贺知年是陈家唯一的儿子,对他,闻少安向来都是客气的。
闻少安顿了顿说道:“知年,那麻烦你了,还有唐主任那边……”
“我会把事情原委都告诉他。”
闻少安放下心,他又看向岑妙妙,低声道:“妙妙这性子,真是被我们惯坏了。”
岑妙妙直到被贺知年带回家,心里才算松了一口气。
她在手机上打字和贺知年说谢谢。
贺知年看着她,直接道:“我一会去医院。”
岑妙妙睁大眼睛,望着他。
贺知年说:“医院为了病人考虑,不可能会选择一个随时会出现问题的医护人员,如果在抢救的时候,你突然失聪,耽误病人治疗,你能负责吗?”
岑妙妙愣了下,然后打字道:我之前从来没有耽误过一次治疗。
贺知年面容平静,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很现实:“因为你之前的耳朵没有问题。”
他问,“但如果你是在手术台上突然失去的听力呢,那是要先抢救病人还是先抢救你?”
岑妙妙愣住,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然而在对上贺知年的眼神时,她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打字道:我可以不跟手术。
贺知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突然又问:“你为什么一定要在医院工作?”
岑妙妙握着手机的手收紧,她心里蓦地一跳。
片刻后她才慢吞吞打字:因为我想要挣钱,我想存钱。
她要存钱给自己做手术,她想像个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贺知年大概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回答,如玉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了然。
不过也不重要。
他淡声道:“我现在去医院,你可以回房间。”
也不等岑妙妙到房间,他便直接离开。
岑妙妙愣愣的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回不过神来。
她不知道,如果她真的不能做护士了,还可以怎么办?
岑妙妙唇角泛起苦涩,她就像是那个从来不被幸运眷顾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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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知年刚到医院,就遇见了方洄。
他一顿:“什么时候回来的?”
方洄:“上午刚回来的,正好你来了,我本来还想等你明天上班再问你的。”
他皱着眉毛,眼神往病房那边瞥了一眼,说道:“黎庭指认闻护士出卖她的信息?闻护士还因此被停职了?你怎么之前都不知道和我联系一下,这事我能作证啊!”
“左甜都给我说了怎么一回事,知年,我发誓,当时确实我和闻护士都不知道黎庭在里面。”
“是我着急把病历给你,又忙着去找主任,才让她帮我送文件的!对,门也是我开的。”
方洄一拍大腿,后悔莫及:“早知道反而让她受这么大误会,还不如我自己给你送进去。”
贺知年看着他,面色不改:“说完了?”
方洄啊了声。
贺知年垂目,没什么情绪道:“你觉得黎庭现在还会相信吗?”
黎庭的事情到现在,已经不是方洄作证就可以解决的了。
更何况,方洄跳出来,黎庭大概率还会觉得他和岑妙妙是一伙的。
方洄一想,也反应过来这个道理。
他脸色难看,问贺知年:“那怎么办,总不能让闻护士平白无故被冤枉吧?”
贺知年看了下手机,平静开口:“她能不能再回医院都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