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人声鼎沸,只是我发现今日街上莫名多了大批官差。
忙着清理告示榜。
本应该贴满各种告示的榜,空无一物。
我皱着眉头,一路上留了个心眼,逢人便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可惜所有人都三缄其口,直到一个半大孩童,我用一颗糖换了他手上的告示。
上面是茂陵贼匪中没有户籍的死尸认领,只有一人。
旁边还附有画像,以及从死尸中搜出的半块玉佩。
画像与我兄长一般无二,玉佩刚好和我身上这块可以凑成一整块。
我曾经和边锦廷说过兄长的事情,他也知道我和兄长身上各有一半家传的玉佩。
我眼眶瞬间便红了,身子颤抖得厉害,眼前一切都变得扭曲。
感觉自己随时都能昏厥过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只知道我刚回府,便看见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县令,正被边锦廷死死掐着脖子。
我听见他的咆哮,“我不是让你妥善处理吗?”
县令一脸惶恐,他哭着解释,确实准备厚葬,可没有户籍,连墓也不知道怎么写啊!
“这是真的?”
我的声音沙哑,看边锦廷的眼神,不再是往日讨好他,挑逗他的神色,而是像看仇人一般。
边锦廷没有说话,我一直在等,等他亲口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可惜他埋下了头。
我手中的药材也跌落一地。
“小晚,你听我解释!”
“我不会原谅你。”
我转身,却撞进了关让怀中。
他盯着边锦廷,看见我哭成泪人,眉头郁结不散。
“发生什么事情了。”
9
以后,子桑家只剩我一人了。
我一口气跑出很远,守门的奴才急得大喊,却追不上我。
南朝的奴才,就是主子家的财务,即使是通房丫头,亦是如此。
我跑出来,若是边府要追究,我必死无疑。
可我只想去找哥哥。
县衙,我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
我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到了县衙,值守的官差见我神色不对劲,谨慎的拦了下来。
我正欲表明来意,一骑白马飞过,将我掠走。
“你可知道,乱臣贼子,当连坐?”
掠我的人,自然是边锦廷。
可他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我抬头与之对视,连坐?如今与我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是主子,杀了我哥哥,我又不能拿你怎么样,你不用这般装模作样。”
我声音死气沉沉,就像一具空壳子,也不试图挣脱,“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为哥哥报仇。”
边锦廷一言不发,只是纵马奔腾,与雪并进,我们一天一夜滴水未尽。
直到马儿累倒, 竟然已经到了茂陵。
边锦廷背着我,指着前面的山头,告诉我那就是我哥哥最后待的地方。
我眼前一亮,顺着他手指的方向。
监狱,怎么会是监狱……
“你想死我不拦你,但你不想知道你哥哥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
我双目赤红,边锦廷递给我一块饼,让我先吃了再说。
我只能就着泪水,一口一口的咽下去,真咸。
直到我吃完,边锦廷才缓缓说来。
那日,他与关让带着大军抵达茂陵的时候,并不知道我哥哥就在里面。
直到他俘虏了茂陵贼首后,赫然发现这贼首身上系着一块玉佩。
边锦廷告诉我,当时他心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