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出她的瞬间，秦玖玖也认出了我。
“舒念？你怎么在这里？”
她一挑眉，又赫然想起从前，以为我只是个听不见的聋子。
“得了，我跟你费什么话，让开，别挡我的路。”
说实在的，我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索性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身后，却传来秦玖玖兴高采烈的声音。
“喂，哥，我已经到了，研川马上就来。”
“你放心吧，海外的市场多重要他心里有数，肯定会来的。”
“等项目下来，秦家和季氏强强合作，研川肯定会回心转意……”
后面的话我没再听，却也知道了季研川上次来雅典的目的。
季氏是要开拓海外市场了。
但这一步，却动了南风的蛋糕。
我快步走出，找到陆晏，将方才听见的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陆晏点点头：“我会让他们去处理的。”
正经了一句，语气又软下来。
“念念好棒，这么一会儿都能偷听到这么重要的消息。”
正值饭点，餐厅里来往的人不少，虽然是在国外，知道大家听不懂中文，我还是有些尴尬。
“快走吧。”
我催促着，来到门口，却又被面前的人生生止住脚步。
正是秦玖玖电话里提及的季研川。
光顾着把合作的消息告诉陆晏，却忘了季研川和秦玖玖要在此处碰面。
我有些懊悔，想离开，陆晏却停下了脚步。
“季总，好久不见。”
他说着，伸出手：“您好像总是喜欢出现在出人意料的地方。”
季研川点点头，目光却落在我身上：“念……舒念，有时间吗，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我一愣，拉着我的那只手却突然紧了紧。
陆晏希望我不要去。
从前的事一地鸡毛，我也不想和季研川再有交集。
但想到他给曲妈妈留下的补偿，我还是点了点头。
把事情说开，也能彻底结局。
用同样的方法安慰了陆晏，我跟着季研川来到一旁。
“什么事？”
季研川瞳孔怔了怔，似是对我的态度不可置信。
半晌，才缓缓开口。
“念念，你真的变了好多。”
我后退一步：“季研川，我没心情跟你叙旧，如果没有正事的话，恕不奉陪。”
要走，又被他叫住。
“舒念，我只是……欠你一个道歉。”
季研川说着，自嘲笑笑。
“我知道，你从来都听得见，只是为了我，才装了这么久聋人。”
“但我明白地太晚了，我已经把你弄丢了……”
他说着，声音小了下去。
我看着面前的人，心里却有些五味杂全。
曾几何时，我是真的以为，舒念和季研川会一辈子在一起。
但他先松了手，我也不会一直留在原地。
“季研川，你不用跟我道歉，更不必为自己开罪。”
“你只是变心了，觉得我配不上你而已。”
“如果我还是从前那个舒念，什么都没有，永远都听不见，你还是会觉得我上不了台面。”
我淡然说着，心里再激不起半点波澜。
季研川看上去，和从前也天差地别。
只是比起现在，我还是更喜欢从前的他。
那时我们日子过得穷苦，却能看见他眼中的光。
除了对未来的希望，就只剩一个我。
但现在，他要考虑的东西太多，眼里什么都有，我却再也找不到我。
“你来找我，是因为我变了，你忽然发现，我又配得上你了。”
“但是季研川，你配不上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