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莫芝芝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她接过主持人递来的纸巾,擦拭着脸上的泪。
可她脸上精致的妆容已经被泪水冲刷地一塌糊涂,还好她本身长得漂亮,不然形象可能会崩塌。
注意到大家看过来的视线,她忙道歉:“对不起,我有些失控,你们继续录制,我先下场缓缓。”
大家都没有意见,她现在这副模样,确实不太适合再继续。
而此时,与她一起受邀过来的另一位女星关晴,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而节目组此时却临时调整了拍摄内容,节目现场这边,男女嘉宾们互动着做各种有趣的节目表演。
而另一个镜头,时不时切到休息室内,播放莫芝芝此时的情绪状态。
莫芝芝并不知道还有镜头对着自己,刚刚在台上她努力压抑着情绪,此刻到了台下,她算是完全放开了嗓门大哭出来,哭得撕心裂肺。
姚玥也早已经泪流满面,努力劝她:“芝芝姐,你别这样。落落姐在天有灵,要是看到你这么伤心,迟迟走不出来,她肯定也会很难过。”
莫芝芝闻言,努力想控制住,可眼泪却越来越多。
“小玥,怎么办?我控制不住!我心痛,我真的好心痛!”
“你说落落那傻个姑娘,怎么说走就走了呢!病得那么重还瞒着我!”
“我生气,我真的气我自己啊,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她的异常,没有早点带她去医院治疗,也没有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光里好好陪她。”
“我真的枉为她最好的姐妹!”
她边哭边诉说,泣不成声。
姚玥抽出纸巾仔细帮她擦拭脸上的泪,可自己的眼泪也有些控制不住。
落落姐那么好的一个姑娘,说走就走了,。
不说芝芝姐,就连她,也久久不能平缓。
然而,两人不知道的是,她们口中的花落,此时正在电视屏幕前看着她们,哭得不能自已。
她腿旁的垃圾桶里塞满了纸巾,全是她用来擦了眼泪鼻涕的。
她一直知道,自己的死会让莫芝芝伤心,可她却无能为力。
她想打电话告诉她,她没死,让她别再伤心了。
可她不能,也不敢。
她一个死去的人,灵魂附在别人的身体上,这让她如何宣之于口?
而且,这种离奇的事情,说出来芝芝都不一定会相信。
花落哭得伤心,所以没有注意到,楼梯处,缓缓走下来了两个并肩的男人。
陆存看着这个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女人,又看了眼电视屏幕里正哭得伤心不已的莫芝芝。
两人一抽一吸的,倒像是在隔着屏幕哭双簧。
他嘴角抽搐,难以想象这个女人竟然也会哭成这番模样,真情流露?触到什么伤了情?总之,看上去不像装的啊。
要真的是装的,他一定会建议她去演戏。
他看向旁边的辛淮远,想问问他老婆这是个什么情况。
却见辛淮远一瞬不瞬的盯着沙发上的女人,那双浓墨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不解。tຊ
得,淮远这是也不知道。
这女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啊,弄得他都好奇了......心痒难耐的,想知道。
花落哭了好久,总算是发现了有两个人在看自己。
她此刻脸颊通红,双眼红肿,鼻头的位置被纸巾摩擦的通红一片。
看上去,有点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辛淮远脑子里,浮现出花落死时,静静地跪在慈宁寺的佛像前,也是哭成她这般模样。
他心中的怪异感越发强烈,还有一丝道不明的沉闷。
在陆存离开别墅后,他转身上了楼。
花落抽噎着也跟了上去。
只是,当她走到辛淮远的房门口时,扬起的手却没有敲响门,而是默默的收回放下。
她就这样在主卧门口站了很久,然后缓缓蹲下来,靠在门边的位置坐下。
男人从淋浴房出来,看到监控画面里女人蹲在门角的身影,眉头都拧成了一个川字,似不明白她这一举动是要做什么。
花落其实是不敢回客房睡觉,林舒洛在那间客房里睡过,她担心自己躺在那张床上,床头就飘着林舒洛的鬼魂。
她想跟辛淮远睡一个房间,就算是睡沙发或是打地铺都好……
但她知道他肯定不会答应。
这一晚,辛淮远一直没去给她开门,而花落就在灯火通明的别墅过道上,靠在他的房门上睡了一夜。
......
第二天早上,男人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定定地看着天花板,脸上闪过错愕。
他前两个月莫名其妙就好了的入睡困难症,在上个星期又打回了原样。
可就在昨晚,他竟然又能入睡了,还一夜无梦到天明。
这其中的规律到底是什么?他想不明白。
以前是有花落在,可后面她都去世了。
那她死后的两个月他为什么能入睡?还有昨晚......
想到什么,他翻身起来走到门口,将房门拉开。
正靠在房门上熟睡的花落,身子一下没了支撑,软软地朝后倒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就这样,她还睡的香甜。
辛淮远垂眸注视着躺在他脚边的女人,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了什么,却没有抓住。
他凝眉,伸脚踢了踢她的腿,花落这才悠悠转醒。
她睡得迷糊,因为昨晚睡觉的姿势,导致她现在浑身酸疼,脑袋也昏昏沉沉的,脑子没有随身体同步醒过来。
又看到他站在自己身旁,跟上一世一模一样,所以她完全忘了自己现在不是花落,也不是阿飘。
她习惯性的打了一个哈欠,语气亲昵,开口说出之前说过无数次的一句话,一字不差。
“辛总,你先去健身,我这就去做早饭,你今早想吃中餐还是西餐?”
辛淮远注视着她的目光骤然一缩,脸上是浓浓的惊愕。
花落与他的视线对上,脑袋里的火花噼里啪啦炸开。
要命,她又忘记自己已经死了……
“辛,辛总,早啊。”她翻身从地毯上坐起来,试图打哈哈将之前那句话略过去,可辛淮远却并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