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队离他们很远了,将两人远远落在后面,裴以安转身冲他们大喊快跟上。
陈婧希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了,哭完就觉得很丢脸。
她低着头走路,头也不敢抬。
一想到刚才的鼻涕泡,她内心在抓狂。
她生平第一次在一个男生面前如此丢脸。
泪失禁,她恨它一辈子。
更恨身旁故意使她情绪激动的某个少年。
傅砚年知道女孩在别扭,他手放在她头顶,拍了拍,似是安慰她的小心灵,“还在哭吗?”
陈婧希没说话,傅砚年低叹一声,顺着她软软头发揉了两下,“乖婧宝,别哭了。”
陈婧希睁大眼看他,“你叫我什么?”
“婧宝。”他说:“这不是你微信名吗?”
陈婧希重新垂下头,扭扭捏捏道,“哦。你,我……今日将刚才发生的事烂在肚子里,昂?”
傅砚年一本正经问,“哪件事情?”
陈婧希气急,偏有求于人,“就我不小心哭了这件事。”
傅砚年明白,嘴角勾起一抹不经意的笑,“可以,这是专属于我们两个的小秘密。”
陈婧希松了口气。
—
天气有些阴,看样子快下雨了。
一行人来到一家饭店,特意找了个大包厢。
陈婧希进去时,里面闹哄哄的,争先恐后的在抢菜单点菜。
“婧希。”穆卿卿坐在伍烨旁边叫她。
陈婧希不慌不忙朝她打了个招呼,正要准备挨着她坐,书包被人扯住,她回头。
傅砚年松手,“和我坐一块吧。”
“为什么?”
“穆卿卿旁边有人了。”
陈婧希回头一看,还真是。
穆卿卿左右两边都有人了,眼下只有她对面有两个空位置。
陈婧希别无选择,只得和傅砚年坐一起。
傅砚年一坐下,裴以安屁颠将菜单递他跟前,“艳哥,你做东,你先点。”
傅砚年接过,斜睨了眼身旁女孩,将菜单放到她眼前,“你点。”
陈婧希怔了下,一行人见状,故意发出奇怪腔调。
傅砚年不疾不徐说了句,“女士优先。”
路人甲二号:“艳哥,你对面也有女生啊,你怎么不递给她?”
傅砚年瞥他一眼,“她离我这么远,老子砸过去吗?”
穆卿卿解围:“我已经点好菜了。”
路人甲二号闭嘴了。
傅砚年专心应付女孩,“有喜欢吃的吗?”
陈婧希吸吸鼻子,乖乖点了下头,然后点了一份葱葱鲫鱼、一份糖醋小排。
随即把菜单还给傅砚年,小声,“我点好了。”
傅砚年应声,接着把菜单甩给裴以安他们。
桌上的人点得差不多后,傅砚年把菜单拿给服务员。
陈婧希看他,少年歪着脑袋,后背靠着椅背,下颚线流畅完美,喉结微凸,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腿。
察觉女孩视线,他坐好转身看她,陈婧希快速移开视线。
傅砚年眼眸深意,低笑着和其他人交谈。
离了校园,众人胆子大了起来,有几个把烟捞出来了,一个个的递烟。
在场的男生都是平时混一堆的,没几个不抽烟的。一时间,包厢内烟雾缭绕,陈婧希捂着嘴轻轻咳嗽了下。
她不喜烟味,爸爸不抽烟,陈言川抽,但从来不在她面前抽。
傅砚年注意到了她咳嗽声,倾身过来,“闻不得?”
陈婧希诚实点头。
下一秒,傅砚年修长好看的食指半弯,敲了敲桌面,少年们抬眼看他。
“都给我把烟掐了,整个包厢被你们搞得臭烘烘的。”
篮球社的人没有不服他的,见他发话了,就一一把烟灭了。
傅砚年起身,把窗打开透气。
“忍一会。”
陈婧希勾了勾嘴角,发自内心的感谢,“你真好。”
傅砚年翘着腿,语气轻飘飘的,“这会知道我好啦?”
陈婧希低声,“我一直都知道啊。”
傅砚年骨节分明的手把玩着水杯,没听清,“下次说话,放点音。”
陈婧希看他。
“否则我会误认为你在骂我呢。”
“……”
裴以安他们后面上了点酒,明天星期六,各个都肆无忌惮起来,你一杯我一杯喝着玩。
陈婧希没喝过酒,她全程专注着吃。
时不时有人来找傅砚年碰酒,他来者不拒。
陈婧希一边啃排骨,一边数他喝了几杯。
八杯啤酒。
这点酒对傅砚年来说,就当是喝水了。
陈婧希心里对他竖起大拇指,少年好酒量。
不过数着数着陈婧希就光看他颜值去了。
不得不承认,傅砚年长的真的很耀眼。青春期,许多男生满脸青春痘,他的脸依旧完美清爽。
没遇到傅砚年时,在陈婧希心里,能被她称为帅哥的,只有她哥哥。
虽然她嘴上从未承认过陈言川在她心里是属于帅哥那一类的。
眼下,傅砚年也得算一个。
陈婧希往旁瞟了眼,霍舟牧好像也可以算。
“发什么呆?”傅砚年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骨头都要被你啃进肚子里去了。”
陈婧希忙回神,低头一看,手上只剩下光秃秃的骨头,肉被她刚才发呆啃光了。
“没有,你醉了吗?”陈婧希摇了下脑袋,把骨头往垃圾桶一丢,问傅砚年。
傅砚年微仰着头,露出性感的喉结,闭了下眼,“你觉得我醉了吗?”
陈婧希:“没有。”
傅砚年歪着头冲她笑,“这么确tຊ定?”
陈婧希凑过去,她的手不小心擦过傅砚年的手臂,皮肤温温热热的,傅砚年不动声色睨了下,小姑娘贴了过来,语气很是温和,“我听别人说过。”
“说过什么?”
陈婧希把听闻的实话实说,“他们说你是酒桶,千杯不醉的那种。”
傅砚年:“……”
傅砚年认为自己得感谢身旁的小姑娘,要不是她,他都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这么传自己的。
陈婧希反过来又说:“虽然你不轻易喝醉,但还是要少喝,喝酒对身体不好。”
傅砚年指尖微顿,而后笑了一下,“好。”
恰时,裴以安端着酒杯又来找傅砚年拼酒,“艳哥,来!咱俩酌一杯!”
傅砚年没往酒杯里倒酒,懒懒的靠椅子,抬眼散漫瞅了眼裴以安,“不喝了。”
裴以安垮着脸,“为啥?”
“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他淡淡应了句。
一旁啃排骨的陈婧希听到此话,猛地咳嗽。
这就听进去了?
裴以安不可置信看着他,“艳哥,我没听错吧,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的?”
“嗯。”
“你前段时间可不是这样说的,”裴以安殷勤的指责他,“你对我们说,‘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说这话的人真他妈傻.逼,有人喝了一辈子的酒,照样活到了百岁。”
傅砚年:“……”
陈婧希:“……”
裴以安还在寻求一个结果,“艳哥,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傅砚年看他,“裴以安,三秒之内,你最好给老子消失。”
裴以安滚了。
今晚的艳哥太不对劲了。
陈婧希笑着打哈哈,“裴以安话可真多。”
傅砚年视线投来,“是挺多的。”
“不过你听进去了,我还挺开心的。”
“开心什么?”
陈婧希脱口而出, “ 孺子可教也。”
傅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