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七中的水杉树刚拔出新芽,陈宴安将陆舒拖到教学楼天台,阳光洒在少年干净的脸庞上,微风携来远处操场上的嬉笑打闹声。
因为是体育课,少年刚打了篮球,额头上还挂着汗水,身上散发着柠檬薄荷的清香。他表情凝重,有些焦急地问陆舒,“蒋鑫跟你表白,你答应了?”
他刚在打篮球,就听到一个男生说蒋鑫在跟陆舒告白,隐约还听到陆舒答应了。
陆舒长得漂亮,成绩好,性格很招人喜欢。正是青春萌动之际,少年们心中的情愫自然是按耐不住的,有的偷偷地写情书,有大胆奔放的会直接拦着她表白,但陆舒每次都笑着拒绝。
真是不想活了,老子的人也敢想。陈宴安二话不说就扔掉手中的篮球向教室里跑去,只留下顾澈之在身后大叫,“你居然临阵脱逃!”
陈宴安来到教室,直接拉着她跑上天台,焦急地质问她是不是答应了其他男生的表白。
陆舒舔了舔嘴巴,上面还残留着刚吃的草莓冰淇淋,一脸无辜道:“蒋鑫?他是给我表白了,但我没答应。怎么了?”
陈宴安顿时松了口气,“拒绝就对了,现在好好学习才是正经事。”他又心虚地瞟了她一眼,吞吞吐吐道:“那你为什么......咳......为什么拒绝他?”
“你不是说现在要以学习为重么,再说了我也不喜欢他啊。”陆舒说。
“那你有喜欢的人么?”问完之后,陈宴安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眼神飘忽,不敢看她。
“嗯......有。”陆舒看了一眼少年流畅的侧脸,脸颊上不自觉地爬上一抹红晕。
陈宴安喉咙发紧,故作轻松道:“好哇,你思想跑偏了哦,嗳!咱俩关系这么好,我帮你把把关,是我们班上的?”
陆舒低下了头,“嗯”了一声。
“是谁呢?是顾澈之?不是,顾二是我兄弟,他知道我的心思,平时都不会主动接近陆舒,难道是顾琰......”陈宴安在心里把班上的男生都猜了个遍。
“是谁?”陈宴安哽着喉咙追问。
“那你呢?有喜欢的人么?”陆舒不答反问。
女孩儿问完之后脸颊微红,侧着脸看向远处的吐着新芽的水杉树,心口像是有一头不听话的小鹿在横冲直撞。余光小心翼翼地瞟向身旁的少年。
少年比她高出许多,低头凝视着她的发顶,眼睛里泛着她察觉不到的温柔,他一身傲气,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儿,十七岁的他好像无所不能。
上课的铃声突然响起。
“上课了。”少年立马转身跑下楼道,只留下一阵风和一个高挑结实的背影。
陆舒呆呆地愣在了原地,此时她脑子里像是炸开了花,双手紧紧地按着胸口,压制着似乎快要跳出来的心脏。
虽然伴随着嘈杂的上课铃声,声音也不大,但那句“是你!”,她听得很真切。
......
“到了。”司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陆舒收回目光,转头见陈宴安还在睡,她轻声叫了一声,对方没醒。又叫了一声,音量提高不少。还是没醒!
车里有些闷,她打算下车透口气再叫她,刚关上车门,陈宴安就睁开了眼。
“怎么,陆小姐下了车就不认人了,我一路护送,连句感谢都没有 ?”陈宴安讥笑道。
“抱歉,你刚才睡得太沉了,没叫醒你......另外,今天谢谢你了。”
陈晏安挑眉,说:“顺路而已,不过陆小姐记得把车费给我。”
陆舒没想到陈晏安居然会问她要车费,也对,他们是一起拼车的,是该把车费给他。
“我现在身上没有现金,你说一下多少钱,我到时候转给你。”说完陆舒就犯难了,好像之前已经把陈宴安的微信删了。
陈宴安自嘲道:“把车费转给我?怎么转?陆小姐贵人多忘事,你不是早就把我拉黑删除了么。”
这是在刁难她?
被他这么直白地说出来,陆舒万分尴尬,她捋了捋脸颊上的碎发,说:“那个,那我让云竹转交给你。”
正在掉头的司机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大概,随后一脸了然,他就说刚才车里的氛围怎么这么诡异,原来是前任相见,分外眼红。他还想磨蹭一会儿继续听时,陈宴安不再接陆舒的话,转头直接就走。
这是答应了?
不一会儿,高大的背影就消失在别墅门口。跑得还真快!
陆舒刷了门禁卡,晃晃悠悠地走在路上。
仲夏夜之梦的酒劲本就让她头疼,那个司机又好像是刚干这行没多久,开车的技术还不够纯熟,每到红绿灯处都猝不及防的来个猛刹车,弄得她头更晕,胃里翻江倒海。
她忍了一路,现在感觉脚落不到实处,轻飘飘的,像是踏在软绵绵的云朵上。
刚才和陈宴安交谈也是一直强撑着,使劲压抑着胃里的不适。
离家还有一段距离,她为了分散注意力,低着头数着地砖,自然有意识到前方矗立的人。
蓦地撞了上去,她整个人退后了几步,抬手摸了摸酸痛的鼻子,抱歉道:“噢,不好意思,没注意到你。”
陈宴安一脸冷漠地盯着她,天光昏暗,他的眼睛却是极亮,眼睑处流泻着点点星光。
被他这么盯着,陆舒忽然有点心虚,像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但又转念一想,自己好像没招惹他啊,没必要这么做贼心虚,于是就大着胆子与他对视。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陆舒脸颊微红,一双眼睛像是浸在了水里,湿漉漉的。
她嘴唇有点干涩,伸出舌头舔了舔,陈宴安情绪微动,眼眸中爆出莫名又复杂的情绪,直勾勾地盯着那水润的双唇。
陆舒本就难受不想在和他较劲,收回目光抬步往前走。
一双手突然扣住她的双肩,接着唇上一热,陆舒瞳孔放大,双手握拳不停捶打强吻她的男人。
陈宴安不为所动,将陆舒的两只手反扣在身后,又紧紧地将她扣进怀里,像是要将她狠狠地嵌入身体,深入骨髓。
“陈....陈......宴安,放.....开我。”
放开?不可能!
男人像一只发狂的野兽,凶猛地掠夺着她的呼吸。后背的手掌上移,扣着她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他疯狂地索取她的味道,像是要填满这七年的孤寂与空虚。
陆舒呼吸困难,胃里更是难受,疯狂凶猛的吻让她更晕了。
她用力猛地将人推开,陈宴安后退了两步,还想伸手去拉她。
陆舒立马蹲了下去,手扶着心口。
“呕.........”
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