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抱,惊得骤然酒醒。
我下意识要把人给推开。
但不等我动作,纪闻叙先脸色冷沉地抓住那人衣领,拉开后一拳就要挥过去——
“等等!”
我这时看清了那人模样,不确定开口:“沈润言?”
沈润言皱眉推开纪闻叙,对我就是笑着的:“是我啊,馥杳。”
沈润言,这个人早在我做游魂的时候就给忘了。
他这又皱眉又温柔的样子,倒是唤醒了我的一些记忆。
我、沈润言、纪闻叙,三家住得近。
上辈子,我和沈润言都讨厌纪闻叙,所以两人走得近了点,后来还处上了对象。
再后来纪闻叙在下乡期间被人诬赖坐了牢。
纪家倒了,连累程家,沈润言立刻就和别人订婚了。
想到这,我有点不耐烦了:“你来干什么?”
沈润言顿了顿,没想到我对他会是这样的态度。
感觉我好像有哪里变了,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你下乡一个月了,也没给我写封信,我担心你,所以我也来下乡了。”
话没说完,只听‘咚’一声。
纪闻叙黑着脸一脚踩到旁边的水井上,架势比那杀猪的看起来还吓人。
沈润言眉心跳了跳,怎么也忽略不掉纪闻叙散发出来的气场。
他拉了下我,小声问:“馥杳,你为啥突然下乡?”
“是不是纪家……”
我扯走自己的袖子:“因为我自己想下乡,和谁都没关系。”
“还有,别拉拉扯扯的,以后也别和别人说你是为了我下乡,咱俩没关系。”
沈润言脸色不大对了。
肯定是觉得,我之前还温温柔柔的,怎么下了乡就像变了个人?
我没管他,转身走到纪闻叙身边。
“处对象的事就先这样,你别说漏嘴了,我回屋睡觉了。”
说完,我就转身离开。
沈润言怔了下,想追上去:“馥杳……”
纪闻叙挡在他面前,身形比他高出一个头,压迫感十足。
“大队长还在村长家里,走吧,去报道。”
沈润言一下成了哑巴。
另一边,我被抱了之后浑身不对劲。
我回到屋赶忙打水洗漱了下,然后换了套衣服就躺下睡觉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有人推我。
睁开眼,彭青曼坐在床边看着我,表情阴恻恻的。
我吓了一跳:“青曼,你干啥呢?”
彭青曼顿了顿,偏开头突然掉起了眼泪:“我下周就要结婚了。”
“但是我根本不喜欢他……”
我最害怕别的女孩掉眼泪,慌忙坐起来:“你别哭啊,那你不喜欢他,为啥结婚?”
彭青曼摇摇头,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
我抹了抹眼泪,拿起一个瓷杯递给我。
“馥杳,我知道你喝完酒难受,特意管村长要了点蜂蜜冲了水,你快喝了吧。”
蜂蜜!
这东西别说在村里,在县里都找不见,还贵。
我胃烧得难受,接过来轻轻抿了一口。
甜,还不腻,真是好东西。
我就又喝了一大口。
吃人嘴短,我喝完,忍不住多关心彭青曼两句:“青曼,你给我讲讲呗?”
“说不定,我能帮你点啥……”
彭青曼突然看向我,语气都有些激动起来:“你愿意帮我?”
我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还是想点头。
可忽然,我眼前开始发晕,整个人发软往后倒。
彭青曼又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馥杳,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是你刚才说愿意帮我的,是你说的……”
我倒下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紧接着,我看见彭青曼起身打开门,一个肥胖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彭青曼的未婚夫,那个屠户。
他走上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邪笑着搓了搓手掌。
“纪闻叙摸了我媳妇儿,公平起见,我也得摸摸他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