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都一瞬凝固。
司机试探地问:“总裁,还开吗?”
贺钰祯冷着脸吩咐道:“开。”
他嗤笑地看着后视镜里的南觉。
你以为演这么一出戏,我就会放过你们吗?
做梦!
而南觉咒骂着挂了电话,再抬起头时,车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恨恨地啐了一口,便不甘地离开。
刚到家,他便大喊起来:“妈,今天真是倒霉死了。我都在别墅门口堵到贺钰祯了,结果被一个诈骗电话绊住了脚。”
“她说我姐因为救了一小孩,出车祸死掉了,你说好不好笑。”
话音刚落,他脚步猛地一顿。
客厅里,居然站着个警察,手里还拿着锦旗,旁边是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
南觉不可思议地看向南母。
可南母坐在沙发上垂着头,一言不发。
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南觉的心头。
只见那女人哽咽着说道:“刚刚不是诈骗电话,我说的都是真的。对于您姐姐的死,我真的很抱歉!”
女人推着孩子,小声说道:“囡囡,快说谢谢。”
那小孩怯怯地上前:“谢谢姐姐救了我。”
南觉彻底愣在了原地。
警察将锦旗递过来,叹息道:“你姐姐是个英雄,面对那样危险的场景,她想都不想直接冲上去,救下了这个孩子。”
南觉僵硬地接过锦旗,突然问道:“她在哪。”
他没有点名道姓,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4
警察低声回答道:“在局里。”
南觉一路沉默着来到警局的停尸房。
那儿冷得出奇。
随着裹尸袋拉链被人拉下,熟悉的脸映入南觉的眼中。
了无生气。
甚至睫毛处都已结了冰晶。
南觉恍惚着,只听见南母忽地撕心裂肺的喊起一个名字。
竹竹。
我可怜的竹竹。
他忽地就想起了从前的他们。
住在三室一厅的房子里,为了碗里最后一块排骨而产生的家庭大战。
还有无数个tຊ周末,他偷摸藏起遥控器,只为了不让她看那无聊的偶像剧。
他还记得她不服气自己长得比她快,偷偷穿着五厘米的鞋子比身高。
那样简单又幸福的日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南觉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警察的声音这时响起:“我们查了你姐的账户,最近有一笔一千二百三十万的资金流通,是打给贺氏集团的。这个数额有点异常,我们需要向家属确认。”
南觉喃喃道:“她哪来的钱?”
警察回忆后说道:“她名下的甜品店前几天被卖了出去,应该就是拿这个凑的。”
南觉身体一僵。
那个甜品店是南竹的全部,她居然舍得卖出去。
就为了我吗?值得吗?
南觉看着台子上冰冷的尸体,失神地瘫倒在地上。
逐渐地,呜咽声从他身上传来。
“姐,我错了,你快醒来好不好。”
……
两天后。
贺钰祯正走向公司电梯,下一瞬,便看见南觉迎面走来,忍不住眉头一皱。
可南觉端着自己的东西,面无表情地点头后,就要离开。
这态度,让贺钰祯都不免诧异。
他叫住南觉:“你这是干什么?”
南觉却只是冷漠道:“我姐已经和你离婚了,我再赖在你的公司,会让人说她的闲话。”
贺钰祯目光一凝,反问道:“她在哪?”
南觉没有回答,抬脚欲走:“我姐已经还清了借款,我们已经互不相欠了,你没必要再知道她的去向。”
贺钰祯耐心磨灭,冷声道:“如果你不说,那我就自己查了。”
“够了!”南觉终于被激怒,冷冷地看向他:“你不就是想知道她去哪了,跟我来。”
贺钰祯一路跟着南觉,却来到了殡仪馆。
他紧皱着眉,声音冷了几分:“你在戏弄我吗?”
南觉无视他的态度,走进殡仪馆大厅,喃喃道:“姐,你爱他那么多年,我带他来见你最后一面。”
贺钰祯却什么都没听到,他怔怔地看着挂在那儿的白色横幅。
——“南竹女士追悼会”
贺钰祯径直冲了进去,只见鲜花环绕的透明棺材里。
正映出南竹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