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笑意僵在嘴角。
“你说什么?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晏连声安抚:“孤儿院的孩子没事,曲院长手臂骨折,没什么大碍,我已经把他们接过来安置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心稳稳落了地。
“人没事就行,重新选址就好了。”
可陆晏的表情却依旧沉重。
我看着他,不好的预感复又重现。
“陆晏,到底怎么回事?”
陆晏闭了闭眼:“我带你去医院吧。”
悬着心来到医院,我见到了曲妈妈。
我立刻冲上去,见她右手打着石膏,其他地方完好无损,这才松了口气。
缓过神来,我忍不住埋怨:“曲妈妈,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
曲妈妈握着我的手,却是瞬间红了眼。
“繁繁……”
“廷笙不在了……”
我脑中一顿,不可置信地开口:“你说什么?”
曲妈妈瞬间声泪俱下。
“地震发生时,他正带着物资来孤儿院。”
“如果不是因为他,孩子们没办法全部逃出来。”
“可他自己却压在废墟里,再没逃出来。”
“救援人员找了他三天,明明都已经找到了,却又突然来了余震……”
曲妈妈说着,再说不下去。
我心里乱的厉害,木然站起身,走到窗台。
眼睛酸涩,却一滴泪都落不下来。
裴时礼,我曾经爱他至深,又恨他彻骨。
说过不想再见他,却从没想过他会以这种方式离开。
心里乱得厉害,像是各种纷扰的线细细密密地缠在一起,怎么也解不开。
心口堵得难受,我深深吸了口气,却还是呼吸不过来。
忽然有人揽住我的肩。
是陆晏,他不看我,看着远处的山:“想哭就哭吧。”
我摇摇头:“阿宴……为什么这样的事,你们都瞒着我?”
“怕你分心。”
我没想到是这么荒诞的理由。
“怕我分心?陆晏,那是一条命!”
陆晏叹了口气,将手机举到我眼前。
“不是我怕。”
“地震刚发生的时候,他的手机应该还能收到信号。”
屏幕上,赫然是裴时礼发来的消息。
【别高速。舒柠、】
别告诉舒柠。
该是多仓促,或者是多艰难,才会连完整的句子都打不出。
“繁繁。”
陆晏顿了顿:“他的葬礼就在后天,你要不要……”
“我去。”
我打断陆晏,固执重复道:“我去。”
……
葬礼办在阴雨连绵的午后。
我撑着黑色的伞,站在雨里,看着眼前的墓碑。
墓碑上红色的字有些刺眼,写着裴时礼。
周围是此起彼伏的哭泣,我兀自站在其中。
细细回想,上一次我与裴时礼的交谈,已经过去很久。
那是拍卖的舆论风波,他在微博上为我辟谣。
我和他道了谢,他问我,以后还能不能算是朋友。
我看见了,却没有回答。
我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懊悔。
懊悔我们的对话结束得如此仓促,还是庆幸那时的我没有拒绝得斩钉截铁。
葬礼结束,我默默退出墓园,却见到林程,已经等我许久。
他是裴时礼的秘书,跟在他身边许久。
“舒小姐,我有些东西要转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