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思莹顿时愣住,完全没想到燕淮会这么说。
她还以为燕淮听闻此事,会觉得谢昭华胡闹而责罚,谁知燕淮竟会这样问他。
苏思莹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扭过头,求助地看向一旁的温晗。
温晗突然收到这目光,暗骂一声蠢货,随后才轻声细语道。
“苏姐姐只是担心有些闲言碎语,会传到殿下耳朵里,让殿下误会了太子妃娘娘。”
燕淮原本正低着头,轻轻转动手上的白玉扳指,听到这话,眉毛上扬,看向温晗。
温晗本就仰慕燕淮,但这样全然的注视,是之前从没有过的,她一时有些紧张,脸颊也有些发红。
“你同她是一起的?”燕淮问。
温晗点点头双颊含羞回到:“方才太子妃降罪时,臣女就在身侧。”
听了这话,燕淮放下手,重新背在身后,目光幽幽地看向他。
“那太子妃没罚你跪下?”
“啊?”
燕淮猝不及防地发问,温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发出错愕的声音。
她似是没想到燕淮会这么问,反应过来后,有些支支吾吾道:
“没、没有。”
燕淮这样没头脑的问话,让空气诡异地安静下来。
月亮被困在乌云之中,昏暗的光线里,燕淮的五官越发深邃,心思也更加难以捉摸。
没人知道燕淮怎么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
林煜跟了燕淮多年,听燕淮这么说,恍然想起几年前太子维护太子妃的场景。
他有些试探性的顺着说,“想来是太子妃心慈,没有一起罚跪。”
他这话说完,令苏思莹和温晗一同愣住。
怎么她罚人跪下,少罚了一个,到别人口中,倒成了心慈了。
林煜说完,也有些忐忑,也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
只是依稀记得,从前有人得罪了太子妃,是这么接话的。
他正担忧着,便听到燕淮忽然轻笑一声,开口道。
“既如此,你也跪下吧。”
温晗当即僵在原地,她似是有些无法接受。
她同苏思莹一样,觉得太子妃如此行事,太子殿下应当觉得太子妃跋扈,厌恶太子妃。
怎么反过来惩罚她呢?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温晗的预期,她一时僵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向太子。
燕淮很少有被忤逆的时候,见她不动,燕淮眯着眼睛看向她。
“怎么?”上位者的气势顷刻而下。
他久在战场上厮杀,气势骇人,瞬间爆发出的怒意连久战沙场的将军都顶不住。
更别说养在京中的娇小姐,温晗感觉脊背发麻,腿一软跪了下来。
燕淮这才敛下眉头,他漫不经心的看向一旁的小太监,道。
“跪到宴会结束,才能起来。”
小太监一怔,连连点头,大气也不敢出。
燕淮这才抬脚往外走去。
林煜跟在燕淮后头,不知太子殿下为何忽然离场,朝一条小路走去。
等到了地方,林煜才发现,这是宫里的御湖。
春日里,御湖晚上还是有些冷的。
燕淮也喝了不少酒,但步子却很稳当,没有半点喝醉的样子。
这地方,他来的次数不少。
可与谢昭华闹僵后,他就很少再来。
林煜疑惑着,燕淮怎么会突然来这里,却恍然想起,太子妃今日也离席了。
会不会是来这里了?
林煜伸长脖子,没有发现一点动静。
他暗骂自己笨蛋,太子妃那种人,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
林煜在前面打着灯笼走,太子生辰日,御湖自然冷清的可怜。
忽然,前面传来一阵嘈杂声,林煜脚步一顿,大晚上的谁会来这里?
不会是太子妃吧?
他悄悄看燕淮一眼,见燕淮没说话,便打着自作主张灯笼的往前走。
结果发现只是几个小宫女,大半夜的不知在找什么东西。
哪里有太子妃的身影。
燕淮定定的站在原处,他没说话,周身的气场竟有些开始发冷。
他止住脚步,不再往前,转身便要离去。
却在转身时,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燕淮感觉踩上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他抬起脚,那东西便露了出来,并不大,像是香囊什么的。
林煜见状,连忙将手中的灯笼凑近了些。
昏暗的光线下,能看出那东西的确是个香囊。
这时,那边宫女的声音传了过来。
“再仔细找找,那香囊万不能丢了。”
林煜一愣,难不成是宫里哪位娘娘丢了香囊,让宫女出来找?
他见太子殿下没动,便将地上的香囊捡起来。
灯笼再凑近些,能看到香囊上蹩脚的手艺,怎么说,像是只毛毛虫趴在上面。
林煜忍不住有些想笑,这手艺太差了,也不知是哪家娘娘绣出来。
岂料他嘴角还没来得及扯动,宫女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那可是娘娘亲手为太子殿下绣的,一定要找到。”
娘娘?太子殿下?
林煜骤然僵住。
难不成,宫里竟有娘娘悄悄地爱慕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