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黑字,字字清晰。
但周汶宴死死盯着,眼前却发花,怎么都看不懂。
他大脑一片空白,唯一确定的事情就是——
程遂宁真的说到做到。
她说要和他在法庭上见,传票第二天就送到了他手上。
而看着传票上写着的审判日期,周汶宴攥紧手指,纸张都被攥出褶皱。
四月一号,愚人节。
如果程遂宁要和他离婚也是一场玩笑,该多好?
周汶宴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成一团,血肉模糊。
他和她……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始终注视着周汶宴的夏穗见他脸色骤变,忙起身关切地问道:“师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顺便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
法院传票,离婚审判。
夏穗的眼底划过抹欣喜,又被她给掩住。
她这些年来做的一切果然还是没有白做,虽然周汶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离婚,但是程遂宁已经失望到了极点。
不然,也不会要和周汶宴在法庭上离婚。
等他们两人离了婚,自己再趁周汶宴伤心意冷的时候趁虚而入,一定可以得到他。
这样想着,夏穗不禁有些出神。
然而周汶宴理都没有理会她,攥着那张传票直接抬步就离开了律所。
夏穗猛地回神,下意识想开口唤他。
却根本来不及张嘴,周汶宴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拐角。
她有些幽怨,但想到他们就快要离婚,又在心底安慰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周汶宴离开律所后没有去法院。
他将要做的事情全给忘了,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找到程遂宁。
然而跑到一半,他突然发现自己走的是回家的方向——
但程遂宁早就不在那个家里了。
周汶宴双眼空洞苍白的走在路上,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会走去哪里。
突然,天空飘下豆大的雨点。
身边行人都匆匆跑离,只有周汶宴,像是感觉不到浑身被冰冷的雨水浇湿一样,继续缓慢地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一辆车倏地停在路边,车窗缓缓降下。
周汶宴没有注意,直到一声声呼喊将他的思绪给拉扯回来。
他茫然看去,只见谢骆清俊的面容。
“周律,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吧。”
周汶宴神情一沉,几步便走到车边,双手紧攥着车门。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遂宁呢?”
谢骆眉心微蹙,默了几秒才说:“如果周律想找小宁的话,那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她不想见你。”
话落,周汶宴瞳孔骤然紧缩。
他把着车门的双手一点点松开,最后他站起身,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声音都发轻:“我知道了。”
说完,他就重新走进了雨中。
谢骆看着周汶宴离开的背影,心里无故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但盯了片刻,他终是收回興興付費獨家心思,打转了方向盘。
“轰隆——”
阴暗的天空中闪过一道刺眼的闪电。
坐在家里沙发上的程遂宁被这响彻天际的一声吓到,浑身震了震。
与此同时,她心底涌上股十分不安的感觉。
她捂住心口,另一只手想去拿茶几上的水杯。
手机却在这时突然响起。
屏幕上闪动着谢骆的名字。
程遂宁接起电话,还没开口,只听谢骆声音暗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