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就没事了?
许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想问上一问,却又不敢抬头。
直到她的耳边静得只剩竹叶的沙沙声,这才试着微微转头,发现诺大的竹林里除了她,并没有第二个人。
若不是那把闪着寒光的柳叶飞刀还插在一旁的翠竹上,她还真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错觉。
这把柳叶刀……看上去好像还真不错。
许墨一咕噜地从地上爬起,将那飞刀从竹子上拔了下来,发现上面刻了个“巽”字,拿在手上掂了掂,轻若无物。
这么好的刀就这么丢了,还真是暴殄天物。
不过,他们既然没有将这把刀带走,应该是不要了吧?
许墨在心里嘀咕着,把那柳叶刀揣进了怀里。
可再一摸自己的腰身,她整个人都慌了。
她的荷包呢?
怎么会不见了!
虽说那荷包里并没有多少钱,可那荷包却是母亲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是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因此她才会当成附身符般时时带在身上,仿佛母亲一直在陪着她。
若是弄丢了,她便失去了这唯一的念想。
许墨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在竹林里漫无目的地寻找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时候掉的呢?
她记得自己在入竹林前,还习惯性地隔着衣服摸了摸那荷包。
难不成是刚才不小心掉出来的?
可竹林里除了卵石小道,别无他物。
难道是被宁王捡走了?
但她又觉得这个想法太可笑了。
堂堂宁王要什么没有?难道还会要她那个半新不旧的荷包?
可若不是宁王拿走了,那还能是谁?
是那个叫祁玉的人吗?
许墨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乱哄哄的,整个人也变得恹恹的。
等到晚上散了席,回到庑房的许墨同沈青梅打听了起来:“你可认识王爷身边一个叫祁玉的人?”
“知道呀,他是王爷身边的侍卫。”沈青梅同她道,“人也好说话。”
“那你能不能找个机会问问他,有没有捡到过一个绣了只兔子的粉色荷包。”许墨双手合十地拜托道。
“绣了兔子的粉色荷包?”曾在许墨这见过这只荷包的沈青梅一听就反应了过来,“你娘留给你的那个荷包丢了呀?”
许墨有些沮丧地点头,将自己今日在竹林不小心迷路,然后遇到祁玉的事小声说了,却把她不小心冲撞了宁王的这一段隐去了。
“行吧,我要找着机会帮你问一问。”沈青梅也知道那荷包对许墨有多重要,一口将此事应了下来。
可没想一连几天沈青梅也没能在外书房遇着祁玉,此事只能暂且搁下。
三月的天气,一日暖过一日,花园子里新芽萌动的松树每天都会掉落一地的松针。
许墨不得不比平常更早起半个时辰,才能将庭院扫洒干净。
可就在她沿着院墙清扫着那一地的松针时,却瞧见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墙的那边翻了过来,稳稳地立在了她的跟前。
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遇到宵小了吗?
许墨呆立在原地,脑子里却胡思乱想起来:我该跑呢?还是跑呢?
可看对方翻墙和落地的身手,自己不一定能跑得过他;可如果不跑,自己撞见他翻墙,他会不会把自己就这样就地正法了呀?可这儿是宁王府,他多少应该有点顾忌,不敢弄出人命来吧?
翻墙过来的陆成雪也没想到墙的这边还有人,而且还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瞧着自己,一动不动。
“你是什么人?在这儿干什么?”他半眯了眼,打量起许墨。
许墨同时也在打量着他。
此人长得丰神俊朗一表人才,奈何却做了贼?
而且做贼还做得这么嚣张!
不但穿着一身白衣明目张胆地翻墙,被人发现后,还能如此的理直气壮。
许墨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竹扫帚,暗想他要是敢先动手,自己就拿手里的扫帚打他。
“我是在这负责扫洒的人,反倒是你,天还没亮就在这翻墙,意欲何为?”许墨强压住心里的害怕,义正词严地质问道。
“是你?”听到她说话的陆成雪却是会心一笑。
“什么是我?你少给我套近乎!”一头雾水的许墨将手里的扫帚竖了起来,“你最好从哪来回哪去,我就当做今日不曾见过你。”
“当做没见过我?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呢?”陆成雪同许墨笑,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的?我在桃花坞后的竹林里捡的。”
借着蒙蒙的天色,许墨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她不小心弄丢的荷包。
“祁……祁护卫?”许墨试探着问。
陆成雪的眼神一滞,神情变得有些不悦。
“我不是祁玉,我叫……”他微微地一迟疑,“我叫元哥!”
“那真是太感谢您了,元护卫!”原来都不抱什么希望的许墨一拿回自己的荷包就高兴极了,也没有多想。
“这荷包对你而言,很重要?”见许墨在拿到荷包后,并不急着确认里面的东西,而是反复摩挲着上面的绣花,陆成雪便猜测着。
“嗯,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失而复得的情绪一下子就填满了许墨的胸腔,很快就让她泪盈于睫。
可不想让人看见她落泪的许墨使劲眨巴眨巴了眼,没想却让一双眼眸看上去水汪汪的,越发地灵动了。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陆成雪故作轻松地问:“既然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要怎么谢我?”
怎么谢?
这倒难住了许墨。
她现在在王府里当差,身无长物,根本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不如你请我吃碗臊子面吧!你亲手做的那种。”陆成雪突然提出了要求。
亲手做碗臊子面?也不是不可以。
许墨在心里细想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外厨房旁的风清堂你知道吗?”许墨问,“你戌正之后过去,我在那等你。”
因为外厨房晚上会落锁,她不可能在外厨房里给他做臊子面。
“行!”陆成雪听后爽快地应了,并且笑着伸手在许墨的头上揉了揉,“那咱们今晚戌正之后在风清堂见。”
头发被揉乱的许墨正要生气,却发现身边早已没了旁人的身影。
这人怎么能这样!
许墨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心想以后一定要正告元护卫,不准再随意弄乱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