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卷宗,洛景辰吐出一口浊气,随后独自朝着乌衣巷而去。
六扇门分部二楼,一个人影缓缓注视着他的背影,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嘴角勾勒出了一丝弧度。
“驸马爷,真以为破了一个小案子就能不可一世了?姜云灭门案,也是你能碰的?不自量力!”
“就凭你,也能配得上长公主这等倾城之姿?唯有我常家猛虎才有这个资格!”
常玉虎冷笑不已,看着洛景辰背影满是漠然和冷讽,甚至还有一丝杀意。
若是洛景辰死了,以长公主的年龄,未尝没有再嫁的可能。
常玉虎,帝都常家之人,第一代家主曾经是跟随开国大帝的兵马大元帅,被封为郡王的存在。
后续中,甚至出过一任皇后。
然而时过境迁,常家顶尖强者消失,也开始没落了起来。
而他们原本是想通过和皇室联姻,来巩固常家的地位。
他们的目标,自然是备受先皇宠爱的长公主。
毕竟,她是先皇唯一的嫡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身又天资妖孽,无人可比。
然而,他们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对,长公主最终和洛景辰成亲,断了常家的念头。
他们不敢怨恨长公主和皇室,只能将怒火发在洛景辰的身上。
当得到洛景辰加入了六扇门以后,常玉虎自然没有忍住了。
他深知姜云灭门案背后的牵扯有多大,洛景辰哪怕是驸马,卷入其中,也会难逃一死。
对于常玉虎的想法,洛景辰不清楚,此刻的他,已经来到了乌衣巷之中。
递出自己的令牌,洛景辰进入了姜云的家中。
此刻的这里,还是原封保留着,没有动过,甚至连尸体都被一种特殊的保鲜宝物给保存着,上面的伤口还清晰可见。
姜云一家老小死相十分之惨,明显是受折磨而死的。
尤其是姜云,一看就是在死前受到过难以形容的磨难,最终被活活疼死。
可想而知,不是滔天仇恨,没有人会这么对待一个人。
那么凶手的身份就可想而知,和姜云有如此仇恨的,八成就是流沙盗。
洛景辰看过卷宗,流沙盗的大首领明知无法离开,所以舍命将自己的儿子给送了出去,事后六扇门搜捕中也没有他的下落。
此外,姜云的妻女都有被玷污过的痕迹,从姜云死前的眼神可以看出,他是亲眼目睹的妻女被玷污的全过程。
此刻,饶是洛景辰的心态,此刻也是衍生出了愤怒。
流沙盗大首领的儿子,王畅竟然来到了帝都,六扇门的地盘,而且竟然没有被发现。
这是洛景辰没有想到的,他不用猜测都知道,能在帝都,六扇门的搜查下庇佑他的,势力必然不小。
而从附近一众居民的交代中可以看出,他们并没有听到什么悲痛的惨叫一类的。
他不禁想起了卷宗上的记载,事发当日,端王府世子竟然遭受到了刺杀,因此,全程禁言,无数军队走街串巷,将一切都给掩盖了。
很显然,王畅就是在这个时候动的手,因为只有这样,姜云一家的惨叫声才不会被有心人听到。
而洛景辰的疑惑也来了,王畅是如何确定姜家一众人全部回府了的。
他不禁走到了大门口,抬眼看去。
只见在乌衣巷的上空前方一公里处,一个高大的酒楼耸立着。
踏雪楼,北城,也就是玄武城中最有名的酒楼之一,每日不知多少达官贵族,商贾贵族进入其中,流连忘返。
而踏雪楼一共二十多层,洛景辰发现,其八楼往上,几乎都能清楚的看到乌衣巷里发生的一切。
很明显,王畅就是在其中观摩姜家的动静,确定全部人员都到齐以后才动手的。
但是踏雪楼的背后,还有一重身份,端王。
姜家灭门的当晚,端王世子就遭受到了刺杀,而踏雪楼刚好又是端王的产业,这一种种,让洛景辰无法不连想起来。
一想到这里,洛景辰就有点头皮发麻的感觉。
两个疑点都指向端王,难怪这件灭门一直被搁浅了。
六扇门人才济济,他不相信,没有人看出来,只不过大家都止步了,正是忌惮端王罢了。
端王,当今圣上的亲弟弟,也是长公主的亲哥哥,统领二十万大军,深得当今皇上看重。
如此存在,难怪连六扇门也不敢轻易动了。
此刻,就连洛景辰也有点犯难了。
他也在忌惮端王,但一想到主线任务,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查下去。
直觉告诉他,这一次案件若是破获,收获绝对不小。
流沙盗竟然敢在玄武城周边盘旋这么多年不被浇灭,背后明显站着一股势力。
如今看来,这股势力八成就是端王了,也只有一尊亲王,才有这样的能耐。
深呼吸一口气,他没有再多言,直接走出了姜家,朝着踏雪楼而去。
来到踏雪楼大门口,他也是格外的干脆,直接拿出了自己的令牌,以六扇门办案为由,朝着八楼以上搜寻而去。
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以为会被拒绝的踏雪楼,竟然格外热情的带着他一层接着一层的搜查。
直到他来到十五楼,目光在窗台前停留了许久,才告辞离去。
目送着他的背影,踏雪楼管事原本笑盈盈的脸色也是冷了下来。
“传话给世子,就说六扇门重启姜云灭门案了!”
他这话一出,在他身后,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消失在踏雪楼之中。
而此刻,洛景辰再度返回,目光落在了踏雪楼的门口,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不错,他此举正是打草惊蛇。
他要看看,端王府和流沙盗之间的关系,到底有多么的密切,这也方便日后行势。
一直到很久,他才再一次转身,朝着六扇门而去,随后机械般的打卡下班了。
余后的几日时间,洛景辰一改常态,每天都会去一趟踏雪楼。
这一次,他格外的干脆,每天都将甲字号七间给包了下来,随后一呆就是一整天。
他隐约发现,当他包下这个房间的时候,管事的动作不自觉的僵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