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公是郑思言之父,唤作郑慎,位同宇文平敬。
王献未曾意外,宋兮却如临大敌,忙正经起来与王献追上他,“这郑国公还真是,那心眼跟马蜂窝似的,比他儿子多多了!进京后非要处处盯着,生怕我们哪回做什么不带他,他少分一杯羹!嘿,这又是从哪儿漏的风声......”
不该漏的风声是宫中的秘密,这个秘密也让赵晟夙夜难寐——传国玉玺在逃跑时被前太子赵义带走了。
登基大典在即,他们却只能偷偷摸摸用假的,这成了赵晟心里的一块大石,压的他难受。
邵梵想要先引诱赵义过来,借机活捉了他,赵琇毕竟是女子,她的幼子太小没有执掌之本。
只要赵义在手,来年开春他们再打过去,把传国的玉玺抢回来,就能彻底了却后患。
英王派来的有两人,门下侍中郑御,和中书舍人钱檀山,几人一起去了议事处铺开地图。
王献将他的计划详细陈述出来。
“我们的人会在后日对翰林院和枢密院等人公开行刑,若能提前放出废帝露面,昭月郡主同被处置的消息,四日内便能传进赵氏残党所盘踞的单洲。”
“而赵义感情用事,听闻父亲和他疼惜的姊妹有难,必定会带人偷偷潜返,试图抢救。”
郑御和钱檀山听得认真,他们都清楚王献以前是什么身份。
若要较真起来,他如今跟赵琇也没有和离,按辉朝律法,还仍是夫妻,这样明晃晃地算计妻弟赵义,令郑御心中唏嘘。
这种灭门的大义有些癫狂,让钱檀山也感到语塞。
“赵义会亲自来?”
“相信我,我有把握。”
钱檀山顿了一顿,张口询问,“若公主阻拦呢?”
王献抿唇。
钱檀山又看了看邵梵,邵梵上前一步,俯下身,神色锐利,“中书郎,可知道辉朝为什么要亡?”
钱檀山:“......守旧腐朽。”
“没错!朝官与京官里的明智者永远被排挤。在座几位皆得不到重用,被朝廷驱赶贬谪,而赵琇是赵义的臣姐,赵义是君,她是臣。君主要做什么,臣子是不能拦的。”
过去的赵琇不能拦,也没有拦,她耽于个人享受,不计长远,当长公主时奢靡艳丽,与驸马王献朝朝暮暮。
现在的赵琇,不知还有没有余力去拦。
王献神色一黯,喝尽兔毫盏中的冷茶。
“辉朝腐朽堕落,各持己见。可君君臣臣所有人都很守这一套,他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不惜害死清官好官,还有为他们鞍前马后的武官!”
邵梵说完哼笑一声,扯起半边嘴角,有点像是嘲讽赵皇族的作风,也有点像是苦涩的自嘲。
“邵郎将之言,言之有理,只是......”郑御一直捻着胡须,“废帝是退位,如何能跟清君侧的官宦一起露面?在百姓眼中,他是养老的天子,不是犯了错的天子。这听着,不太另单洲的赵义信服啊。”
“郑公,处置并非处刑,而是露面。”
“嗯?”
“旧天子观刑,帐置于市内,随即身体不适,中途返。”王梵眼底倒映灯烛的火焰,“赵义要在那个时候动手,而我们要在那个时候捉他,机不可失。”
钱檀山忽问,“那么昭月郡主,郎将打算如何处置?行刑,还是观刑?郎将不让其露面,也不肯放宫中的人进去寻她......可她毕竟是前朝贵族,废帝近亲,一律进宫中关押,集中让人看守才更稳妥。”
他看着邵梵,对他这段日子的表现若有所思,又碍于邵梵如今掌着半边权,不敢直接戳破,只能侧面提醒他一下,他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