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箫抬起眼看他:“你怎么知道眠眠怀孕了?”
傅以申有些烦躁:“反正你自己算算日子吧,我只是善意提醒。”
“那谢谢你的关心,她没怀。”
傅以申抬起头来:“什么?”
“我刚刚收拾家里垃圾的时候,还看到了卫生巾的包装袋。”
“那她是……骗我?”
沈箫说:“她应该不是有意骗你,只是你误解了她,她懒得辩解而已。”
“……”
“以申,这十五年,你被苏眠爱得太满了,你被包裹在这样的爱里,所以你习以为常,根本不知道珍惜。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傅以申觉得喉咙有些艰涩:“……我一开始也不想的,我很抗拒,我……”
“可你还是没经受住考验,不是吗?”
“表哥,如果换做是你,你受得住那样的考验吗?我们都是男人,那时候我压力很大……”
“我能,”沈箫说:“是,我是男人,面对诱惑我也会煎熬,但我知道,一旦我迈出这一步,我可能就会永远失去她了,我冒不起这个险。”
“……”
“以申,如果当时你知道,跟那个女人上床,第二天就会死,你还会继续吗?”
“……”
“你不会的,因为那是生命,一时的欢愉哪有生命重要?你会害怕,再美的女人都会变成白骨精,你甚至会夺路而逃。”
“……”
“你无非就是仗着苏眠爱你,她不舍得离开你,你知道后果不严重,所以才会放纵自己肆无忌惮地伤害她。”
傅以申感觉自己胸口像是堵了一团厚重的棉花,呼吸都带着阻滞。
沈箫说:“你应该庆幸,苏眠找的人是我,而不是别人。”
“我该庆幸什么,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再见面她却成了我表嫂?”
“那也总比她随便找个人上床要好,她被你逼得无路可退,如果真的破罐子破摔找了个烂人上了床,后果是什么你能想到吗?”
“或许,会被卖到大山里用铁链子拴着不停地生孩子;又或许,会被人拍下上床的视频,勒索她,不给钱就散播在网上,那她下半辈子怎么活?”
“比起这些,你觉得叫她一声表嫂,更痛苦吗?”
傅以申深吸了一口气,垮着肩膀,浑身酒气:“表哥,你现在能站在这里理直气壮地跟我说这些,无非是因为你现在才是赢家。”
“我们三个当中就没有赢家。”沈箫说:“你失去了一个最爱你的人,苏眠一次次挣扎在痛苦的泥潭里拼命自救,而我,我错失了过去整整十五年的时光,倘若当初是我先去找她,是我先送她回家,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
“以申,”沈箫说:“作为表哥,我最后劝你一句,别不知好歹。”
傅以申问:“你是在威胁我吗?”
“是。”
“……”
“眠眠好不容易走出来,重新开始新生活,希望你不要再来纠缠她,也不要来她家楼下表演什么情圣,她不需要,而且我想,她现在估计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沈箫回到家的时候,苏眠已经把窗户都关好了。
屋子里暖融融的,他的眼镜都起了雾气。
大壮摇头摆尾地冲进她怀里,可劲儿撒娇。
苏眠被他舔得无奈:“我刚洗完澡,这下又得去洗啦!”
大壮听不懂,大壮只知道妈妈很香,很爱它。
空气中浮动着柑橘味沐浴露的清香,还带着淡淡的水汽。
沈箫把眼镜摘下来,他度数高,摘掉眼镜之后眼前更是模糊一片。
但他觉得无所谓。
这里虽小,却是温暖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