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世子府中。
闻时意被救,浑身是伤躺在卧榻上。
就听屏风外,府医对苏谨行说:“这位夫人刚经历小产,体内气血亏虚,本应好生将养才是,然而却被狼群所围,多处外伤,体内血亏更加明显。”
府医停顿一下,暗带可惜道:“据臣观察来看,已是妇人产后败血冲心之症……”
“如何治?”苏谨行的声音通过屏风传进来。
“大抵冲心者,十死无生。”
府医迟疑一下还是据实相告。
一时屏风外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儿,闻时意看见苏谨行一身白衣走了进来。
她双手抵住卧榻,强行起身:“多谢世子几次相救。”
苏谨行看着闻时意行动困难,前行一步扶她坐好。
看着闻时意腰间的游鱼玉佩,温声道,“无妨,这反而说明我们有缘。”
闻时意没有细想苏谨行的话,看着他,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世子,闻时意无能,斗胆请求世子相助,救救我的孩子。”
想到自己下落不明的孩子,闻时意眼中朦胧。
苏谨行不忍她伤心,安抚:“放心,孩子的事我会尽力而为。如今,你最该做的是养好身体!”
养好身体……
闻时意心底苦笑,良久,才点头。
苏谨行见此正要离开,这时,只听“嘭!”得一声巨响。
苏家侍卫被人一脚踢至房内,房门撞破,侍卫一口鲜血喷洒出来。
“世子……昭国大将军闻靳泽……”
话还没说完,闻靳泽就率兵将此处团团包围,一身盔甲闯进,戾气逼人!
他看着里面坐着的闻时意和苏谨行,莫名刺眼。
“没想到羌国堂堂摄政王世子,竟会惦记本将军玩腻的婢女!”
闻时意听闻此话,整个愣在原地,久久不敢置信。
一旁苏谨行眉宇微促:“闻靳泽,这里可不是你的将军府!”
闻靳泽狭眸尽是冷意,抬手一掌朝苏谨行身上打去。
苏谨行没有防备,直接被大力冲击撞上墙壁,一口鲜血吐出。
“不过一个世子,真当本将军惧你?今日我就灭了你这世子府!”
闻靳泽虽是昭国大将军,但势力早已凌驾皇帝之上。
闻时意看着他拔出佩剑,要朝着苏谨行刺去,忙拖着伤重的身子挡在苏谨行面前。
她虽不是什么有身份之人,但也懂知恩图报。
若不是苏谨行两次相救,她早已死了无数次。
“呲——”
闻靳泽眸色一怔,及时收了力道,剑尖只是刺破了闻时意的衣服。
闻时意面色苍白,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将军,若杀世子,可是想再挑起两国战乱?”
十六年来,这是闻时意第一次站在闻靳泽的对立面。
闻靳泽心中早已怒火中烧,三日前,他命人火烧城郊,杀了不少猛兽,就为寻闻时意,而她竟跑来私会情郎了!
此刻再看她护着苏谨行的样子,他愤怒更甚。
“跟我出去!”他强忍愤怒,一把掐住闻时意的手腕,往外走。
苏谨行看着两人离去,被赶来的侍卫扶着起身,“可有送信去羌国?”
“暗卫已回羌国,不日就会传来消息。”侍卫回道。
苏谨行听罢,擦去嘴角鲜血,目光幽暗。
……
世子府外。
闻靳泽看着闻时意,冷声:“本将军说过的话,你都忘了?”
闻时意眼中没有丝毫波动,淡淡开口:“我跟了将军十六年,将军说了太多话,不知您所指何事?”
十六年,多么漫长的日子,回想起来却又是短短瞬间。
见她话中有话,闻靳泽不耐烦,“不要闹了,跟我回去,本将军可既往不咎。”
好一个既往不咎,闻时意满心悲凉。
“可我与将军却早已形同陌路,如今只想找我的孩儿……”
说完,闻时意一步步往城外的方向默默走去。
闻靳泽看着闻时意单薄的背影,只觉从前一直追随自己身旁的小丫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