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殊看着项景昭冷漠的神色,却忽然笑出了声。
项景昭有些不解,眉蹙的更深。
沈从殊见他这副模样,脸上的笑意更加明媚:“你一直这样吗?”
项景昭只觉得莫名其妙:“哪样?”
沈从殊像是在绞尽脑汁的想该要怎样形容:“就是……你一直都是这幅什么都不在意,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吗?”
项景昭闻言,愣了愣神,旋即反应过来:“是。”
沈从殊思考了一会,看着眼前的项景昭,又道:“那我觉得我应该知道当初我们为什么会吵架了,你一定也有把我拒之千里的时候吧?”
项景昭一愣,脑海中闪过了两年前自己手术的前一天晚上那通电话。
她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问自己有没有把她当做过家人。
而自己给出的回答只有沉默。
项景昭喉咙莫名有些干涩,看着沈从殊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是,正是因为他拒她千里之外,才什么都不知道,才什么都没办法阻止。
歪打正着,沈从殊居然说对了。
许久,项景昭终于整理好了情绪,却依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我的家人。”
那时候他说等做完手术告诉她,现在也算是实现了吧。
即使迟了两年,但至少还有机会说出口。
沈从殊被他这句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项景昭看了眼时间,又道:“现在时间不早,你先去睡吧,衣柜里都是你的衣服,日用品也都已经让人备好了。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说完,项景昭转身就走。
沈从殊看着他的背影,站起身按照项景昭说的去了左边的房间。
房间大部分的眼色全是温柔的蓝色,看上去十分养眼,沈从殊莫名感受到了一阵心安,打开衣柜拿出了睡衣,随即去浴室冲了个澡。
等出来时,沈从殊视线却落在了梳妆台上那个小巧的摆件上。
那是一个月亮形状的摆件,看上去十分崭新,应该是项景昭新买的。
沈从殊不由自主的上前,视线紧紧的黏在了摆件上。
她缓缓抬起手,克制不住的用指尖去触碰。
可当白皙指尖触碰到摆件的那一瞬,豆大的泪珠啪嗒一声砸落在了梳妆台上。
沈从殊猛然回神,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快速收回了手。
她抬头,镜子之中的自己鼻尖与眼眶都泛着红,泪水更是止不住的往外淌。
沈从殊没办法知道为什么,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泣,可是却克制不住流泪。
她颤抖着手将摆件放进了梳妆台的柜子上,坐在床沿,许久,才终于平静。
……
夜色漆黑。
项景昭坐书桌边,修长手指夹着香烟,却并没有抽。
他从不抽烟。
正如他过往的二十六年从未撒谎一样。
烟雾袅袅上升,烟灰长长一节,堪堪挂在烟蒂上,项景昭却也不弹,只是任由那点火光一点一点攀上。
直到炽热温度快要烫到手指,项景昭才丢下。
就在这时,身边的手机忽然响起,铃声在寂静黑夜之中格外刺耳。
项景昭抬手接起,耳边响起秦风衍的声音。
“你找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