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裴逍面前的时候,林伟江满脸的不屑笑。
“你是不是跟那个叫花栀的男知青上床了,东西是他补偿给你的?”
还没等裴逍回答,他就沉下脸威胁:
“小姑娘,你可要想清楚,偷东西是会被枪毙的!”
“同志,这里是公安所,你不要说话!”
林伟江还想说什么,直接被公安打断。
他已经从林建国口里得知裴逍是个没有爹妈的傻子,胆子还小。
只要稍加吓唬就行了。
公安不让林伟江说话,于是他就站在旁边恶狠狠的瞪着裴逍。
那样子,活脱脱就是吃人的恶鬼。
若是上辈子的裴逍,说不定会被吓哭。
可是裴逍见他这个凶样,不但不怕反而笑了。
“公安同志,这人试图吓唬我。”
公安转头看了看林伟江:“这位同志,请注意你的情绪。”
林伟江没想到裴逍比他想的机灵,而且根本不怕他。
有公安在旁边看着,他倒是不敢再有其他小动作。
“说吧!”公安示意裴逍。
裴逍清了清嗓子:“林伟江虽然只是领导的司机,但他收了不少贿赂,还拿去黑市上卖,他家里的地下室里还藏着不少东西——”
林伟江从裴逍说他吓唬人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
当裴逍说话时,他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他给领导当司机,不少人为了巴结上领导,有时候就会找到他这个司机面前。
刚开始的时候,他收起东西来还有点害怕。
但奈何那些人送来的东西确实是好,很多都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收别人东西这事有了开头就一发不可收拾,后面林伟江更是想尽办法跟各种领导认识。
然后只要听到谁想找谁办什么事,他就跳出来收好处。
至于办事嘛,那就要看他怎么两边骗了。
上骗领导,下骗送礼的人。
走后门送礼这事不能见光,成不成的,他这个司机落不下埋怨。
反正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来没有翻过车。
这些事,林伟江自认是隐瞒得很好。
没想到被裴逍这个蠢丫头当着公安的面说了出来。
“你污蔑我!死丫头,你再胡说枪毙你!”
林伟江气急败坏,直接朝着裴逍扑了过去。
“同志,请冷静!”现场有公安在,哪里能让他近裴逍身呢?
“林伟江,我还没说完呢,你着什么急啊?”
裴逍漫不经心的退了两步,不想被林伟江这个疯狗咬到。
“林伟江和他的领导张涛,偷偷的弄香烟和糖出来卖,这些东西在周围的几个省都有流通。”
“张涛负责弄东西,林伟江负责找人去黑市卖,获得的利润他们两人分。”
“你们面前的不是什么好人,他就是个贪污腐败的走资派!”
“打倒走资派!”
裴逍的握着拳头,声音洪亮。
谁也没有料到裴逍所谓的交代事情,是说这些。
林伟江瞬间从受害者父亲,变成了犯罪嫌疑人。
1976年,走资派的帽子落下来,可比什么小偷,偷人的帽子还要压人。
“你污蔑我!你胡说!”
“你这个小贱人!我打死你!”
林伟江彻底疯了。
要是这些罪名都被查实,他可就彻底完了!
林伟江像是要杀了裴逍一般,疯狂朝着裴逍扑过去。
公安们见此情形,直接把人按在地上。
在几名强健的公安压制下,林伟江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只剩下无能叫嚣。
所有公安在听到裴逍的话之后,心里狂喜。
几个月前开始,就有一批烟和糖在黑市里流出来,量还很大。
周围三四个省都有,一直没有找到东西的来源。
若是真如裴逍所说,是林伟江和那个叫张涛的领导联合在一起干的,那他们公安所可就立大功了!
怕是每个人都能升一级!
于是谁也顾不上裴逍偷东西打人这个小事。
全都将注意力放在查林伟江和他身后那些事上。
林伟江被关在了裴逍隔壁的牢房里。
他从被关起来后,不是喊冤就是骂裴逍,吵得人耳朵疼。
裴逍干脆跟公安要了张草纸,把两个耳朵堵住,躺着睡觉。
她闭上眼睛,偷偷的摸着手腕上的水滴图案。
泉眼里依旧是干涸无比。
裴逍翻来覆去猜想让泉水再生的办法。
真是让人烦恼。
......
傍晚时分,花栀赶到了公安所,手里还拿着好几封证明信。
“同志,这是我跟裴逍同志的结婚申请,她家里的那些东西都是我买了准备结婚用的,这是县里供销社给开的购买证明。”
“还有,这是村里对于裴逍打伤林建国事情经过的说明,上面有在场村民和知青签名和手印,村里也盖了章。”
花栀准备得很充分。
不过公安所的人看到结婚申请的时候,很是吃惊。
“你要跟那个叫裴逍的姑娘结婚?”
林伟江可是裴逍骂得一文不值。
公安所里所有的人全都听见了,裴逍是个没爹妈的孤儿,还是文盲,更是出了名的傻子。
而且裴逍身上穿得破破烂烂,倒是印证了林伟江的话是真的。
哪怕现在不讲究以贫富看人,可裴逍与花栀实在是差得太远。
乐民身材高大,长相帅气。
穿着打扮,也不像是穷人家的孩子。
说起话来,文质彬彬,办事有理有条。
从他的介绍信来看,花栀可是个高中生,有文化还是城里来的知青。
好在大家不信归不信,铁板钉钉的结婚申请都在。
最后也只能说一句裴逍好运气。
裴逍揭穿了林伟江,给公安所送来这么大的功劳。
大家也不会特意去为难她。
也就让花栀叫把人给领走。
“裴逍,你可以走了!”
牢房门打开,裴逍走了出去,花栀正等在外面。
他穿着白衬衫就那么站在光里,亮的让人睁不开眼。
“你怎么来了?你来会影响特招入空军的。”裴逍皱起眉头,有些着急。
她很怕花栀和自己的事被大家联想,影响到花栀的前途。
“我不来,躲在后面做个缩头乌龟,看着你被抓?”
花栀看着裴逍皱着眉头的模样,有些心疼。
别的小姑娘要是被抓起来,怕是早就哭成泪人了。
而裴逍呢?不仅不害怕,还担心自己被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