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刻,沈以安特意等到同事们离开后,才拿出严特助给她的专梯卡,独自乘坐专梯直达贺铭征专属停车位。
甫走过去,一眼就望见车内的贺铭征车窗全降,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搭在窗沿上,手指间夹着一根燃烧了一半的香烟,正缓缓升起袅袅的烟雾,地上还散落着几个烟蒂。
他深邃的目光触及沈以安时,原本高冷严肃的表情瞬间柔和了一些,利落地掐灭了香烟,扔在地上,一改慵懒的坐姿,侧头看着她:“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沈以安刚坐进车内,就被浓郁的烟味呛得皱起了眉头,她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回答:“还好。”
车内的烟味实在重,她微微清了下嗓子,按键降下车窗,深深地吸了几口外面的新鲜空气,才转过头来问他:“你怎么抽这么多烟?等了很久?”
那句我记得你以前不抽烟的啊,倒是没说出口。毕竟人是环境的产物,环境的改变,习性多少会随之变化。
“没,就偶尔抽。”他没提自己烦郁的时候就会通过抽烟来排解。更没提至致使情绪烦郁的原因是他知道了她五年前的过往。
五年前她不肯对他说的事,乃至到了五年后的重逢,她仍旧只字不提。证明她倔强的心性仍是历年不变,甚至那骄傲的自尊心只会比当年更高几分。
明明她的生活已陷入困顿,为生计和揽上不必要的责任而奔波劳累,做尽各种泯然身份的工作,在重遇他之后,亦不愿开口,向他寻求帮助。
可想而知,这些前尘往事,她必定是铁了心不向他透露分毫了,前几次他追问,她要么转移话题,要么像被藏了无数炸弹的雷区,碰则必炸。
现下,他私自找人调查她的过往,这行为可不是触碰雷区那般简单。弄不好,会破坏与她好不容易重新建立的关系,所以他打算把这个事闷在心里,绝口不提。
他不能冒再次失去她的风险。
沈以安凝眉看他半晌,问出心中疑惑,“你怎么了?感觉你现在的情绪有点不太对劲,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扬唇笑了笑,将方向盘轻轻一拐,驶上了回家的高架桥,眼神极认真看向她,说:“没事。倒是你,答应我,无论遇到什么问题,一定要告诉我。”
虽然他想说的是,无论她现在面临什么样的问题和压力,他都愿意与她一起承担,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哦,你知道盛明媚下午来找我了?”
他微微皱眉,“嗯?她对你说过分的话了?”
“倒没有,只是她给很认真地给我建议,劝我趁早在你身上捞一笔大的,不够的话,她愿意补给我,然后跟你好聚好散。”沈以安据实以告,给予肯定的评价:“可见她对你是痴心不改,并且势在必得,绝不轻言弃。”
“她执着,那是她的事。我决定始终如一,绝不会改变。”贺铭征言简意赅的重申,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她的建议还有是可取之处,例如——让你大捞一笔。只不过,不需要你捞,我愿意双手奉上!”
他语气极其认真,边说边对沈以安伸出右手,掌心朝向,示意想握她的手。沈以安爽快地将手放上去,他换了个角度,变成两人十指紧扣,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回去立马给你转。”
“哦?那敢问亲爱的金主,你计划给我转多少?”
“13140?52000?”贺铭征边说,边单手掌方向盘,娴熟地拐下高架桥,往檀越小区方向开。
“这……叫大捞一笔吗?”沈以安怀疑自己听错,这两个金额不是时下那些小年轻恋爱时,遇上啥节日最爱搞的噱头数字?
贺铭征与她紧握的右手紧了紧,朝她扬了扬眉。霸气宣告:“后面再添4个0。”
“夺,夺少?我没听错吧,13140或是52000后面再添4个0?”沈以安情不自禁地确认,虽然不会真的要,可谁不喜欢听这么霸气宣告?敢情贺铭征是个大金主啊。
“对。”他面不改色,予以肯定。
“这么豪气?你这是你的全部资产?”
“怎么会?我国外的运作资金以及国内涉及各行各业的投资资金要全部收回的话,刚才那两个数字只是其中的零头罢了。当然,贺氏属于我那份资产,没包含在内。然后,也没包含我注入盛氏新能源方面的资金以及给我的薪资。”
“这……”沈以安一时间有点辞穷。想起盛明媚那句:呆在铭征身边,到手的是辛苦努力几辈子都得不到的,确实没有虚假成分。他本就是个豪门子弟。又因自己出色的投资能力,资产真的是不可量估。
“嗯?不满意?没关系,你直说,我无条件满足。”贺铭征眸内漾着笑意,亲昵地将两人交握的手凑至唇边,轻吻她的手一记。
“不对劲!无缘无故地你给我这些,为什么?”沈以安疑惑发问。
“安安,你没必要怀疑什么,我只想给你我拥有的东西,换言之,我愿意无条件宠你、爱你。”有我在,往后不需要再为钱银奔波劳碌。这句话贺铭征没说出口,只是暗下决心。
“其实……你给我的足够多了,我能给你的或许达不到你的期望,所以……”
“这个你不需要纠结,你只需呆在我身边,信任我,依靠我,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包括婚姻。”将车子稳稳停下,贺铭征转头眼神真挚地望着她,怕她不信,极之认真地补充道:“等盛氏这个协议完结,我立刻带你回京港见家人。”
“嗯,这些事有点儿遥远,我们日后再谈。”沈以安将手抽出来,撩了下头发,对他笑笑:“我有点饿了,张姨应该准备好晚餐了,我们先吃饭吧?”
贺铭征看她犹不自在地强行扯开话题,虽有点小失望她没回应,但也不想给她太大压力。
于是顺应她的话,“好。”
用完晚餐后,沈以安速度回房间,深怕贺铭征又旧事重提,涉及刚才那些话题。
从刚才下腹就隐隐作疼的她,料想生理期该是到了。一去洗手间,当即确定。
她快速洗了个澡,出来后,意外发现已然洗过澡的贺铭征正立于房间的书桌旁,翻看她之前看的德语原文书。
见她出来,他主动上走前接过她手中的浴巾,细心地帮她拭擦头发,边对她解释:“我刚才有敲门,不过,估计你在洗澡,没听到。”
“嗯。”沈以安随意应了声。下腹渐趋加强的痛感让她只想尽快躺到床上缓缓。
贺铭征注意到她脸色非常不好,正要问她怎么了。目光注意到她捂着肚子,说话有气无力的模样,当即灵光一闪,料想她应该是来例假了。
以前恋爱时,他知道每当在这个时候,她整个人会极不舒服,需要喝姜红糖水以及敷热水袋等。
于是他搂过她的肩,对她说:“来,到我房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