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我道歉,牵着我的手说这段日子以来是他想太多了。
他不该不信任我,也不该对我那么强制。
他还说,今天看到我进手术室的时候,那一刻,真的很害怕,害怕再也看不到我。
他的眼神很真诚,我盯着他的眼睛,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是轻轻浅浅地回了一句:“我就是一个小手术,没事。”
然后就抽回了自己的手,没再说其他。
我现在脑子还是很乱,靳云川的道歉我都可以接受,但我总觉得我们之间这样的相处方式并不是最轻松的。
我想回到我们之前的相处方式,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我住院的这段时间,他都很细心的照顾我。
恨不得一有空就在我的病房陪着我,就连医院的小护士都调侃他是个妻管严,疼老婆的人。
可我听到这些话,并不是很开心。
这份爱,突然让我感觉到好沉重,甚至让我有些窒息。
住院的第三天。
靳云川完成了一台长达八个小时的手术,彼时,已经是傍晚了,我正在病房里拿着平板看这几天的助理发给我的会议记录和一些案件资料。
这时靳云川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病房。
我听到脚步声回头,正看到他走进来,手上还提着一个保温的盒子。
都这么晚了,我有些纳闷,他这是从哪里带来的,但我没问。
靳云川先把保温盒放在小桌板上,微笑的对我说:“饿了吧,老张告诉我你恢复的不错,今天可以吃点东西了,我给你带了十里香的云吞,你尝尝。”
老张是我的主治医生,也是他的同事。
饭盒打开,飘着浓浓的香味。
我纳闷的看着碗里的云吞,十里香距这医院相隔了十公里,所以他这是在做完八个小时的手术后,又跑了那么远的地方去给我带云吞。
我突然有点食不知味。
眼眸微垂,我悄悄地攥紧了手,然后抬头对他说:“你其实不用对我这么好。”
话音刚落,靳云川的拿着勺子的手一顿,但很快就调整。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眼神变化,但我还是捕捉到了。
我知道他听进去了,但还是继续装着糊涂。
靳云川把勺子递给我,依旧是一副温润如水的表情对我说:“没事的,你喜欢吃的,我怎样也会给你送过来。”
见我没动,他体贴的喂到我嘴边,没有办法,我只能张开了嘴。
但是就算是自己爱吃的食物,就算云吞是如何的美味,我现在却觉得胃里苦涩涩的。
吃过东西,他又把桌子收拾好,给我擦嘴,又是给我端来泡脚的水。
他说:“泡个脚有助于睡眠。”
我不动声色的把脚偏过去,淡淡的说:“我自己来。”
又是一阵沉默。
几秒后,我听到靳云川低声回我:“好,我再去给你打点热水。”
说完,就拿着保温瓶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又茫然。
这次,靳云川还是始终对我百依百顺,我沉沉地看着他,他始终微笑的看着我。
我叹了叹气,收回视线。
这一晚,靳云川又流了下来,倒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翻了身,我心里是在压抑得难受,我开口喊她:“云川……”
我的话音才落,沙发上那个高大的身影就响起了均匀的呼吸深声。
这一刻,我知道,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靳云川,在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