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时代,他便在这大明宫举步维艰,新皇不喜他总跟随长公主殿下,便予了他一个闲散官职。
一个生来便被培养的杀手,离了血腥的杀戮,又能做什么呢?
隔天,昭华宫便传来召见,在鸣亿的挤眉弄眼下,他在若冰的带领下前往昭华宫。
昭华宫巍峨屹立,他垂目入内。
大殿内,倚在贵妃榻上的女人风姿绰约,香靨深深,姿姿媚媚,雅阁奇容天与。慵懒贵气,锦袍贴合曲线柔柔垂着,纤纤玉指衔着一本书看的入神。
见他进殿,她便随意将书放在一边,白术眼力极好,看清那书上面的字——《东周列国志》。
“若冰你先下去吧,将门掩上。”
李兰舟挥退若冰,见白术下跪行礼时眉头不可细看地皱了一下,便出声询问:“白术,你怎么了?此地只余你我二人,不必见外。”
“卑职无事。”
黑衣精瘦,跪在地上的男人不再发一言。
罢了。
李兰舟让他起身:“把袍子掀起来。”
白术愣了一瞬,李兰舟冷下声来:“本宫的话难道你要当耳旁风?”
昨日在勤政殿跪了三个时辰,昨晚又彻夜守在鸣亿身旁衣不解带照顾,膝盖上的淤青如今越发骇人。
“怎么回事?”李兰舟从榻上起身来到他身前,细细打量看起来十分恐怖的伤口。
她的声音已是惊怒:“是谁伤了你?”
在这大明宫,居然有人敢伤白术?他武艺高强,究竟是何人竟伤得了他?
白术面露难色:“殿下,还是不要再问了。”
李兰舟从小和白术一起长大,从前玄宗帝和孝淑皇后还带着她一起打天下时,白术就已经跟在她的身边,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稍稍一动脑筋,便猜想得出来这是何人所为。
“皇弟弄的?”李兰舟问他:“除了这处,可有其他?”
白术摇头。
他总是这般沉默,李兰舟叹气,后又道:“你去坐那。”
她所示意的方向便是她刚刚起身的贵妃榻,白术急忙回拒:“殿下这不和规矩!”
“本宫让你坐你就坐。”李兰舟态度强硬,见白术战战兢兢坐下,便到屏风后取出一个小瓷瓶。
她十分清楚李锦书不喜白术这个事实,她能感受到李锦书对白术莫名的敌意。
可这两人总是不在她面前表现出来,她之前就不该听从李锦书的建议,将白术调离昭华宫。tຊ
白术惊觉李兰舟的意图,从贵妃榻上起身,局促后退:“殿下,这不合规矩!”
见李兰舟眼里的不悦,他手足无措,在李兰舟严肃的眼神注视下,他才不得已期期艾艾坐回那张馨香柔软的小榻上,任由李兰舟掀起他的衣袍,撩起他的裤腿。
冰冰凉凉的膏体覆盖在紫黑的伤口上,伴着青葱玉指柔柔打转划开。
感受到这具躯体打颤哆嗦,李兰舟抬头看向白术,少年双手紧紧拽着衣袍,局促不安极了。
“痛吗?”
少年摇头。
“白术,这么些年你一直跟着本宫,为本宫出生入死,如今大势未定,本宫还需要你。”
药上完了,白术急忙起身,慌忙间又要下跪。
“你要是此时下跪,那本宫的药可就全浪费了。”
李兰舟拿过一旁的丝帕擦手,莹白纤细上的荧光被丝帕一一擦净,更加光洁。
白术只好站着躬身作揖:“愿听从殿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