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兰莺霎时僵在原地。
众人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像针一般扎向她。
“孙大夫和咱们将军是旧相识?真的假的?”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在军营这段日子以来,祁寒临对他们的过往闭口不谈。
有人看向祁寒临,求证般的问:“将军,此事可是真的?”
祁寒临没看她,拉着江怀夕在身旁坐下,目光缱绻开口:“一些不重要的前尘往事罢了,你怎还吃醋了。”
一句话,让孙兰莺脸色煞白。
这次,他是承认了他们的旧情,可却比不承认还让她难堪。
众人见气氛不对,立刻岔开了话题,打着哈哈将此事揭过。
江怀夕也和大家重新聊了起来。
气氛又热闹了起来。
孙兰莺却从头凉到了脚,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范太医温热的手搭在她的肩上,轻声安抚:“兰莺,先吃饭。”
这顿饭,满桌美食,孙兰莺味同嚼蜡地强撑到散场。
回到府,她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望着漆黑的夜,脑海里不断闪过祁寒临那双淡漠的眸,舌苔泛苦直抵心脏。
她来到梳妆台,将祁寒临曾送她的玉兰发钗拿了出来。
往日深情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玉兰寄情,情却不在,一切都在这三年逐渐褪色,祁寒临温润的模样也逐渐模糊……
孙兰莺心底压抑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
一同倾泻而下。
她捂着脸,滚烫的泪水和痛苦的呜咽声从指缝间流出。
一夜无眠。
翌日清晨,孙兰莺将所有的脆弱和崩溃藏好,佯装无事,继续看诊。
可自从那次聚会过后,她总能感觉他们看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每当她想开口说点什么,大家却都纷纷离去。
忧心又高强度的工作,让孙兰莺渐渐地心力交瘁,在一个落日晕倒了。
等她清醒过来时,帐篷外响起了关于她的闲言碎语。
“小道消息,孙大夫三年前嫌弃祁将军出身卑微,踹了他。现在祁将军功成名就了,又想挽回,到现在还在纠缠。”
“孙兰莺居然是这种人,祁将军都要成婚了,她还死皮烂脸纠缠,不就是小三吗?”
……
听着这些,孙兰莺的脑子轰然炸裂。
不知过了多久,这些议论声才渐渐散去。
她全身发凉,心像被锤了一下,一阵钝痛。
缓了好久,她才浑噩的回到自己诊位上,继续工作。
刚坐下,就被范太医叫住:“兰莺,祁将军旧疾复发,伤势严重,你快去看看。”
孙兰莺心中一紧,心里五味杂陈。
虽不想再成为大家饭后茶余的谈资,但听到祁寒临受伤,她心里还是止不住为他忧心。
孙兰莺一路疾走,赶到祁寒临的主帐。
正要走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交谈声。
“将军,属下今早在军营听到有人在议论你和孙大夫,说她勾引你破坏你和江小姐的关系。”
“话实在是有些难听,要不要属下出面解释一下。”
孙兰莺怔在原地。
听着声音,像是祁寒临的军师。
孙兰莺难得心头觉得一暖,就听到祁寒临淡淡的回复:“不必。”
孙兰莺身形一颤。
祁寒临果然还在恨她当年的狠心抛弃、羞辱、践踏了他的真心……
孙兰莺的心又泛起了无边的苦涩。
她深吸一口气,将苦涩强压下。
不管之后会怎样,她都必须要把当年的误会解开,不能让误会发酵下去。
做了决定后,孙兰莺掀开帘子就要进去。
却听军师的声音再次响起:“将军,当年真相你早已知晓,现在一昧任由谣言发酵,只会影响孙大夫的名声。”
“嘭——”
孙兰莺心像被砸了一块巨石,砸得她胸口生疼。
她以为他们闹得这么僵,是因为三年前那些误会,没曾想他竟什么都知晓。
孙兰莺此刻忽然觉得胸腔皆是冰渣,她掀开帘子,抬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