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晚君
简介:抬眸时,见眼前人目如秋水,一身华服衬的仪态端庄,生的一副国泰民安的脸,不愧是国母之姿。二人对视间,皇后已出神,半晌说不出话来。直到内侍俯身唤她,皇后缓缓开口:“你母亲可是姜嫘?”“回皇后娘娘,是!”“果然!果然!”皇后似有些波澜,急着起身将时晚君扶起,打量她的眉眼,笑tຊ意从容,“你长得很像你母亲,当年和你母亲说,来日她若是有个女儿,不如就叫晚君,与君一见不觉晚,没想到她真的用了这个名字!”
时晚君跟着丹芙去了慈昭堂,一到里面,她傻了眼。
不知发生了什么,荣家上下几乎全在这里迎着她。
就连平常说不上话的荣父也在前头站着,只见荣父微微侧过身,与一人开口:“大人,这便是我儿妾室,时晚君。”
“晚儿,这是贵客,还不快见过大人!”荣灼提醒,时晚君回过神来。
时晚君福身去行礼。
初见她身段消瘦,病容明显,任谁看第一眼都不免动容。
此人是宫中内侍,年纪看上去和荣父相仿,一眼瞧过去满目慈祥:“老奴是伺候皇后娘娘的,千寻万寻可算是找到人了!娘娘传召,烦请时娘子与我走一趟吧!”
“入宫?”时晚君不明所以,许是跪了太久脑中晕眩一时反应不过来。
荣老夫人沉着气,眉眼间尽是失望,提点道:“晚君!莫要失了规矩!”
“是!”时晚君紧忙应着内侍,“只是奴家容貌憔悴,一身灰尘,怕冒犯了娘娘,可否准许梳洗一番。”
言罢,荣家人脸色愈发难看,时晚君匆忙赶来,一副狼狈模样落入外人眼中,怎么看都像是被苛待过。
而伯府在外的名声一直居以宽厚,时晚君冷不丁的一句着实挂人脸面。
内侍品出了韵味,摆手笑道:“无妨,走吧,别叫娘娘等急了,老奴还得交差呢!”
话落,这人和荣父点头示意离开。
看出时晚君有伤,内侍搀着她一步步迈出了荣府。
徒留下荣家人纷纷猜忌,荣老夫人与荣父更是担心时晚君会不会惹出祸事来牵连荣家前程,交代荣灼多留心,万一苗头不对,立刻和时晚君撇清关系。
荣灼不敢忤逆父亲,但也不想做决定,只好默不作声惹了荣父一肚子火。
乌云遮住烈日,灰蒙蒙的天压下来,扰得人心神不宁。
一路上,时晚君不敢多看,不敢多听,提心吊胆跟着马车来了宫中。
碧瓦飞甍,雕梁画栋,所见之处皆是气派非凡。
等内侍着人去通报后,时晚君方上前来。
宫殿内,一股沁人心脾的熏香让人舒心,伺候的人分成两排,正中间高位上的,便是当朝皇后。
“民女参见皇后娘娘!”时晚君跪拜下去,实则心中忐忑。
“走近些,抬起头来。”
女子声音融柔和,时晚君平复后往前去了去。
抬眸时,见眼前人目如秋水,一身华服衬的仪态端庄,生的一副国泰民安的脸,不愧是国母之姿。
二人对视间,皇后已出神,半晌说不出话来。
直到内侍俯身唤她,皇后缓缓开口:“你母亲可是姜嫘?”
“回皇后娘娘,是!”
“果然!果然!”皇后似有些波澜,急着起身将时晚君扶起,打量她的眉眼,笑tຊ意从容,“你长得很像你母亲,当年和你母亲说,来日她若是有个女儿,不如就叫晚君,与君一见不觉晚,没想到她真的用了这个名字!”
时晚君细细回想,儿时总听母亲念叨这句话,那时不明白是何意,现下却懂了,原是有由来的。
“你母亲可还好?如今还在京中吗?”皇后迫不及待地问她,仿佛马上想见到姜氏一般。
提起母亲,时晚君鼻子一酸,不由得眼中泛起泪光:“母亲很早就去世了。”
如遭一击,皇后不可置信地看着时晚君:“她……”
身旁内侍见状忙去安慰:“娘娘,逝者已逝,您可小心身子!”
闻言时晚君低眸,喉咙一紧咳出了声来,皇后握着她冰凉的手,这才注意到她虚弱的神态,不禁薄怒道:“庆来,怎么回事!”
“还请娘娘赎罪,老奴急着把人接来,这其中一二还得时娘子自己说说,老奴也奇怪呢,好端端的人怎么被调教成这样了!”
“多嘴!”皇后轻声斥责,暗示内侍不准妄议伯府,“去找太医来!”
庆来自是懂的,转而听皇后让时晚君坐下,他紧着出去办事。
面对皇后的真诚热情,时晚君反倒拘束起来,她也怕出差错带来麻烦。
左不过是皇后问什么她答什么,安排什么就接受什么。
可万千问题憋在心中实在难受,时晚君暗自紧张手也不知放哪里好,交叠在一起来回摩挲。
心事重重的模样,皇后全看在眼里:“想问本宫为何会找上你?”
“还请娘娘明示!”时晚君打起精神,生怕错过皇后的话。
她欲要从座位上起来,皇后催她:“你身子不舒服,好好坐着!”
随即就见皇后拿出荷包来:“上面的花纹样式是不是你绣的?”
时晚君接过来,仔细辨认:“是!”
“那就对了!最初本宫发现是宫女戴着,后来宫女告诉本宫,这东西是外面家人送来,说是在小厮手上买的,男人怎会懂这些,本宫便派人去打听查看,没想到竟是你!”
“若不是本宫认出荷包上的针脚和你母亲一模一样,又怎知姜嫘的孩子在伯府做了妾室!”
“为何会到了这步田地?”
故人之子,皇后心生怜惜。
皇后语气里隐隐的指责如同长辈教导,时晚君千言万语堵在唇边,自己与荣灼的牵扯又怎好和皇后说清。
她忍了下去:“民女……在伯府私卖绣品,犯了荣家大忌,因我不肯认错所以挨了罚。”
“什么?”皇后诧异于那句“她不肯认错。”
饶是和她猜得差不多,皇后自知道荷包来历,就已知晓荣家不会轻易算了,不想时晚君性子这么烈:“你真是随了你母亲的脾气,倔得很,你母亲的手艺无可挑剔,当时是京中有名的绣娘,经常出入宫中专为本宫所用,本宫重金留她在宫中当差,她偏偏不肯,非要自己做营生!”
时晚君听着母亲的过去忽地放松了不少,垂下眼帘嘴角扬起弧度:“年少时母亲常说三生有幸,曾遇贵人,原来说的是您。”
皇后想起那段时光,仍是欣慰,而今再看时晚君的处境,唯有叹息:“你母亲救过皇子,对本宫来说是有莫大的恩情的,若你想谋个出路,本宫可以助你,可有什么诉求?”
外头阴霾散去,一片柔和光辉洒进殿内,时晚君犹如明灯指引方向,瞬间明朗。
这次错过了,往后没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不如,就从这一刻开始吧,抓住了才算真正的有希望。
时晚君整理好情绪,没犹豫地跪了下来,字字有力:“请娘娘做主,告知荣家准我光明正大刺绣!民女……还想要一个侧室身份!”
皇后眼底填上几分满意,思虑后回道:“你想要个侧室身份,这不难,但是准你刺绣本宫只能让荣家许你单独为本宫做事,宫里该给你的银两不会少,若你想出去做营生,本宫眼下无能为力为你开口!”
“荣家祖祖辈辈不从商,更有人才者与先皇共治天下,官家看中的也是他们世世代代不凡的风骨,所以一直器重,你既已是荣家人,多少要顾着些规矩,不过你当真心有所求的话,往后的路,还是看你自己。”
话已至此,无需多说言明,如此也好,如此也痛快,时晚君行礼叩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