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秋
简介：王修仁叮嘱林秋几句就跟着他去了工地。林秋和张桂香看着他们走远，商量了一下，就打算去西乡转一下，西乡离租房不是很远，而且那一片制衣厂多。走在路上，可以看到许多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她们穿戴时髦，走路带风，意气风发的样子让人直叹：年轻真好！路过一个报刊亭，林秀记起还没有同家里报平安的，估计爹爹和姆妈肯定急得不行。于是请张桂香等一下，她给家里打个电话。电话一接通，就听到林庭的声音。“是不是秋秋？到了没有？你们都还好吧？”
第二天早上，林秋先醒来，探了探王珊的额头，体温正常，终于放下心来。
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王修仁听着响动也赶紧起身。
“等下你去买点早餐上来。”
林秋从卫生间里探出头，手里拿着梳子，“今日你和赵哥去工地，我带珊珊在近边看看找不找得到事做，顺便把油盐米面买回来。”
“你要吃什么？”王修仁趿拉着鞋子，挤进卫生间。
狭小的卫生间塞不下两个大人，林秋赶忙闪身出去。
“你看着买，记得买点软和的给珊珊就行！”
林秋走到床边俯身：“珊珊，起床啦！等下爸爸买好吃的回来了！”
随后，王姗的眼睛微微睁开，慢慢地抬起手，揉了揉眼睛，一脸的懵懂与迷茫。
“妈妈”王珊张开手，“抱！”
林秋觉得自己的心要化了。
抱起王珊，“珊珊，要不要尿尿？”
王珊点点头，还是一脸的迷糊。
王修仁刚好从卫生间出来，看到女儿可爱的样子，忍不住重重的亲了下她的脸颊。
王珊扭着身子躲避。
“亲这么重，皮都要破了！”林秋使劲拍了一下王修仁的胳膊，“赶紧去买早餐，等下赵哥要来了！”
“就去！就去！”
王修仁从钱包里拿了张五块朝王珊挥了挥，“等爸爸带好吃的回来给珊珊哦！”
“你快去吧！”
林秋关上洗手间的门。
不多久，王修仁拎着早餐回来了。
“珊珊，看看爸爸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王修仁举起一瓶牛奶，“爸爸买了吃了可以长高高的牛奶哦！”
林秋扫了一眼王修仁手里的早餐，一袋包子，一碗豆腐脑，另外就是他举起的牛奶。
“快尝尝看！”王修仁放好早餐，小心翼翼得揭开玻璃瓶上的锡纸瓶盖，插上吸管，递到王珊嘴边。
王珊没喝过牛奶，不敢张嘴。
林秋蹲下来，“珊珊，这是牛奶，甜甜的，很好喝的。”
王珊试探着含住吸管，吸了一口，吞下去，眼睛瞬间变得溜圆，又接连猛吸了几口。
看得林秋和王修仁直乐。
“珊珊，吃口肉包子！”林秋掰开包子，把一半递给王珊。
王珊头一回喝牛奶，舍不得松开。
“珊珊乖，先把包子吃了，再喝牛奶好不好？”林秋和她商量。
王珊很听话，张嘴吃下包子，但眼睛一直盯着牛奶。
林秋觉得好笑又心酸。
“你也快吃！”王修仁把豆腐脑推给林秋，自己往嘴里塞包子。
“你怎么只买一份？”林秋舀了一勺豆腐脑放到嘴里。
王修仁大口嚼着包子，“我不喜欢吃甜的！”
胡说！上一世差点把自己吃出糖尿病的人会不喜欢吃甜的，估计还是担心赚不到钱，所以省下自己那份。
林秋吃下一个包子和半份豆腐脑就饱了。
王珊吃了半个包子，就抱着牛奶慢慢喝，不时发出啧的声音。
王修仁也不嫌弃，把剩下的包子和豆腐脑全塞到肚子里。
吃完不久，赵大龙两口子就过来了。
王修仁叮嘱林秋几句就跟着他去了工地。
林秋和张桂香看着他们走远，商量了一下，就打算去西乡转一下，西乡离租房不是很远，而且那一片制衣厂多。
走在路上，可以看到许多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她们穿戴时髦，走路带风，意气风发的样子让人直叹：年轻真好！
路过一个报刊亭，林秀记起还没有同家里报平安的，估计爹爹和姆妈肯定急得不行。
于是请张桂香等一下，她给家里打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林庭的声音。
“是不是秋秋？到了没有？你们都还好吧？”
林秋听着爹爹急切的声音，有些哽咽，“是我，爹爹。我们都好，已经安顿下来了。”
“修仁呢？”
“他和一个熟人去工地了，我也准备找事做。”
“珊珊呢？”
“我背在身上。”
“一定注意看好珊珊，注意安全，注意身体！好了，没什么事就挂了，电话费贵。”
林庭催挂电话，林秋有些依依不舍。
电话费确实贵，短短几分钟，二块钱。
“你爹对你真好！”张桂香感叹，“我爹娘从来不挂牵我们这些女儿，出来几年了，从来不问我们过得怎么样，只晓得问我们要钱。”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林秋宽慰道，“别想这么多，你和赵哥又能干，侄子侄女又懂事，好日子在后头呢！”
“承你吉言！”张桂香听到很开心，“等下我们看看哪个厂外面贴了招工的，我们就进去问。”
“听嫂子的！”
“那是红袖，这里最大的制衣厂！听说待遇最好，不晓得招不招人？”张桂香指着不远处的厂房，羡慕地说“你们这些有手艺的就是好，随便就可以找到事做！我不会踩缝纫机连制衣厂的门都进不去。”
“不会踩缝纫机，可以剪线头，打包装啊！”林秋想起上一世自己待的厂里就有剪线头打包装的员工，“等下可以问一下，看看招不招剪线工。”
“真的假的？我一直以为制衣厂只招会踩缝纫机的。”张桂香非常激动，“剪线头总比我去工地做小工轻松点。”
走近才发现红袖的厂房外贴着一张红纸，上面写着“招车工数名”，门口还摆着一张桌子，工作人员坐在后面，已经排起了很长的队伍。
张桂香赶紧拉着林秋去排队。
等了快一个小时，才轮到林秋。
“什么名字？什么学历？”工作人员抬起头，看到林秋怀里抱着小孩有些诧异。
林秋心想到底是鹏城，踩缝纫机的还要看学历，回答：“林秋，初中毕业”。”
“去里面领布试工！”
工作人员递给她一张条子。
“请问，这里招不招剪线头的？打包装也可以？”林秋接过条子，问了一句。
“你不会踩缝纫机？”工作人员皱起眉。
张桂香听到，快步上前，“老板，她是帮我问的。”说完吞了吞口水，“剪线头打包装我都能干的！”
“我不是老板！”工作人员盯着张桂香，好一会才开口，“名字？学历？”
张桂香被他看得心里发麻，“张张桂香，小学。”
“进去找刘主管！
张桂香吊着的心终于落下来，小心的接过条子，跟在林秋身边。
“林妹子，我在这边等你吧，我一个人不敢去找那个主管。”张桂香看了看四周，小声地说。
“没问题。你帮我看下珊珊，我带着她过去不方便。”
“珊珊交给我你放心咯！”张桂香接过王珊。
林秋跟着队伍往前走，不时回过头去看王珊，很快就到试工了。
她领着一块不规则的碎布料，走进车间。车间几十台缝纫机一排一排摆着，每排缝纫机上面吊着一根白炽灯管。
车间师傅喊了一句：“车直线，能车出直线就可以。”
车直线，看起来很简单，但最考验基本功。
林秋坐下来，左右摸了一会儿，然后才哒哒哒哒踩起来。
车间师傅走过来，“学过？”
“是的。跟我们老家的裁缝学的。”林秋回答。
“条子给我。”
林秋把条子递过去，车间师傅在上面盖了个章。
“去里面那间小屋子面试！”
面试？
这是两世以来第一次面试，林秋有些紧张。。
拿着条子，走到小屋门口，林秋深吸了一口气，走进去。
里面是个年轻的女人，看过条子，“身份证拿来我看看！”
林秋掏出身份证，往前一递。
“结婚没有？”
结婚和制衣有什么关系？林秋觉得奇怪。
“结了。”
结了婚的拖家带口，一般稳定性好，不爱换厂。女人又问道：“进厂后是住宿舍还是自己租房？”
“租房住。”
“提前申明我们厂有宿舍，如果自己租房不会有补贴的。”
住房补贴什么的，林秋压根就没指望过，“我知道了。”
女人在条子上又盖了个章，“明天八点过来上班。”
“工资怎么算？”林秋问了个关键问题。
“按计件算，多劳多得。”女人多说了两句，“如果手脚快，一个月可以拿到四五百。我们厂就有人拿到五百多一个月。”
林秋和她道了句谢谢就推门离开。
自己进来这么久，不知道珊珊哭了没有？
王珊哭倒没哭，只是委屈巴巴地窝在张桂香怀里，眼睛盯着车间的方向。
林秋一路小跑过来，抱起王珊。
“你们家这个真的乖，不哭不闹。”张桂香夸赞，“看你这样子，肯定录上了吧！”
“让我明天来上班。”林秋笑了笑，“走，我们去找刘主管！”
在车间门口问了个女工，才晓得小屋子里的那个女的就是刘主管。
林秋带着张桂香敲门，等里面喊了声“进来”才推门进去。
“你怎么又来了？还有什么问题吗？”刘主管看到背着孩子的林秋很又进来了有些奇怪。
“不是我。”林秋摆摆手，指着张桂香，“是我嫂子，厂房外面那个师傅叫她过来找你。”
张桂香也跟着开口：“我想打听一下，厂里招不招剪线头，打包装的？”
刘主管想了想，“打包装已经有人了，你先到这里剪一个月线头，看看剪的干不干净。丑话讲在前头，要是剪的不干净，那下个月就不要来了。”
“肯定剪干净！肯定剪干净！”张桂香再三保证。
“剪线头也是计件吗？”林秋插话。
“是的，都是计件算工资。”刘主管在张桂香条子上写了一行字，又盖上章，“你把这张条子收好，明天八点过来上班！”
张桂香双手接过条子，小心地放进口袋，跟在林秋身边一起离开。
“我也进制衣厂了！”
一出厂房，张桂英就激动地拉着林秋的手，“林妹子，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哪有机会进厂，还是红袖这样的大厂！”
“快别这么说。”林秋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功劳，“是嫂子自己抓住机会。”
“当然是你的功劳！”张桂香一脸赤诚，很认真地说：“如果不是带你来这边，晓得这里招工，我都不会过来，因为我不会踩缝纫机。”
“要不是你说，制衣厂招剪线打包的，我哪敢去排队哦？连问都是你帮我问的！”
“这就是你的功劳！”张桂香斩钉截铁地下结论。
“那我能进厂也是嫂子你的功劳！”林秋很喜欢这个憨厚热心的嫂子，“要不是你带我来这里，我就不会遇到红袖招工。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哪里需要感谢我？”张桂香直摆手，“你有手艺，厂子都抢着要！”
“哎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林秋拉着张桂香的手，“我们都能找到工作是件好事，中午我请你吃肠粉当做庆祝！”
“我来请我来请！”张桂香激动地拍着口袋，“庆祝我不再当小工，这餐就由我来请。”
“那好咯，等发工资那天，我请你吃大餐！”林秋也不和她争，反正日子还长着呢。
很快，两人就回到租房附近，找到一家肠粉店。
张桂香点了三碗，一碗素的，上面是一勺酸豆角和腌萝卜，两碗荤的，包了鸡蛋和瘦肉的。
张桂香打算的端给自己，却被林秋抢了过去。
“我想两种口味都试试，”林秋率先夹起酸豆角放进口里，“好吃！”
“你呀！”张桂香有点后悔，早知道点三份一样的。
“嫂子，你晓得这附近有托儿所没！”林秋快速吃完，就开始喂王珊，“明日就要上班了，今日就得把托儿所找好。”
“我不是很清楚，等下和房东打听下。”张桂香想了想。“听说他家有一个孙子，也放在托儿所带。”
“那行！”
吃饱饭后，林秋就牵着王珊跟张桂香去拜访房东。
房东听说是想找个托儿所照看孩子，非常热心地把她们带到自家阿豪上的那个托儿所，并且帮她和所长沟通好相关事宜。
所长登记好林秋的身份信息和王珊的基本情况，就告诉林秋明天带上暂住证就可以把王珊送过来。
托儿所收费一个月三十元，其中代管费十二元，午餐费十三元，点心糖果费五元。托管时间从早上七点半到晚上七点半，正好一天的时间。
林秋真的庆幸自己遇到的都是好人，真诚地感谢了房东和所长一番才出来。
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解决的，林秋终于放下心中的石头，就是不晓得王珊第一天去托儿所会不会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