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宫彻底陷入黑暗,折桑和重青轻手轻脚的把皇帝放在榻上。踓
他半睁着眼,目光迷离,嘴里呜呜囔囔,呼气一下比一下重。
那药性也是极其强的,他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对外界没有一点反应和感知。
“圣上?”折桑试探性的喊了几句,见没有答应,她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也没有反应。
时机成熟,她对重青点点头。
重青将后窗打开,窗边放了一把椅子。
“门口有人守着,娘娘还是从这里去偏殿休息一晚吧,奴婢守在这里就好。”
偏殿那里重青早就打理好了,她还是不太放心皇后守在这里,万一皇帝半夜醒来出什么问题就不好了。踓
折桑想了想,提起酒壶直接对着皇帝的嘴灌,皇帝被呛了的快要咳嗽出声时,她用手生生给他捂回去。
“如此,这一壶下去,他醒不来的。你也出去吧,免得叫人怀疑。待会我会摇铃叫水。”
折桑说着把她推至门边,重青只好离开,留两人独处一室。
折桑将床帐放下,把皇帝完全阻隔起来,自己则在一旁的贵妃榻躺下。
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便爬起来去摇铃,手刚碰到绳子,一具温热的身体便贴了上来,她手一抖,几乎要叫出来,身后的人却捂了她的嘴。
“娘娘。”
是顾衡。踓
床上躺着她的夫君,她却被别的男人抱进了怀里,就在床前。
折桑的心疯狂的跳动,挣脱他的怀抱,把人带远一点。
“圣上在,你怎么来了?”她压低了声音,生怕出什么意外。
“娘娘说什么,臣听不见,太小声了。”他的眼里含着笑意。
折桑也没有心思去猜测他是真听不见还是假听不见,情急之下凑到他耳边,“圣上就在床上,丞相还不走的话,只怕你我二人都要遭殃了。”
“臣知道。”他看着她着急的样子,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低下头去,吻住。
折桑又惊又怕,禁忌背德的刺激,与报复皇帝的快感交织在一起。踓
片刻,他声音沙哑,“娘娘也不是不知人事,怎么就这时候犯蠢呢?”
他的头向下滑,滚烫的气息扑在她的脖颈上,激起一层层鸡皮疙瘩。
“圆房,当然要有圆房的样子——”
窗外似乎有月色,有清风,折桑的目光渐渐涣散,手中有凉凉的触感。
顾衡的腰带嵌着玉石。
昏沉中的皇帝,听不见房中其余两道炙热激烈的呼吸,他一个人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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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
“圣上——”徐公公站在门口小声叫唤,他身后站着养心阁来的红儿。
皇帝有些勉强的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皇后背对着他侧睡得正香,穿着白色的寝衣,青丝铺散,白皙的后颈几点淤红。
他坐起身子,揉揉头。
“说吧。”
徐公公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他没有压低声音。
“安夫人动了胎气。”踓
折桑也惊醒了,有些迷糊的问,“发生什么了?”
她的嗓子哑的厉害。
皇帝眼睛暗了一下,却还是下了床。
“进来吧。”他对外喊道,徐公公听了,一挥手让身后侍候穿衣洗漱的宫女们进去了。
“你也累坏了,歇着就好,朕去养心殿看看。”皇帝对折桑道。
折桑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闹了个大红脸,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皇帝见了,抿唇一笑,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苏折桑这个皇后也还不错。踓
可惜,珠玉在前,瓦石难当。
一大早皇帝便赶去养心阁了。
来的那般晚,走的那般早,大约也就是因为安夫人几句话吧。
这样的夫君,算什么夫君呢?当然,她也不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了,否则昨夜怎会那般荒唐。
“娘娘——”绿宜笑盈盈的走进来。病了一场,她的面色没有之前红润。
她很开心,圣上又在永安宫留宿了,还半夜叫了好几次水。
“吵什么,让娘娘再歇一会吧。”重青说。踓
绿宜听说那事极其消耗女子的体力,往往皇帝留宿哪个宫,哪个宫的妃嫔第二天请安就要来的晚了。
她听重青的话轻手轻脚出去了,在门口凑到重青耳朵边,“上次我去太医院拿药,看到一张药膳方子,听说有利于子嗣。你看着娘娘,我去御膳房。”
说完便溜走了,重青望着她的背影,哭笑不得,她总不能把她拦住说,娘娘和圣上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吧?
“郭公公,这事就交给你了,待会儿我叫人后来领。”绿宜将药膳方子递给御膳房的郭公公。
郭公公哈着腰,比以往多了几分恭敬,“杂家亲自看着,好了便给娘娘送去,姑娘尽管放心。”
绿宜很满意他这个态度,拍了拍他的肩走了,发髻上别着鲜艳的珠花,花蕊一颤一颤的。
郭公公看着她活泼的身影,摇了摇头。踓
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但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绿宜一路脚步轻快。
“不过是只纸老虎,看着吓人罢了。”一道女声传来,话语里满是轻视。
绿宜脚步一顿,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她总觉得是在说永安宫,所以她躲在假山后侧耳听着。
“可是听说昨夜圣上——”另一个人迟疑的说着。
“那有什么?不过是圣上怜悯她罢了,看在她的身份上,给她几分薄面。”
“难道你就没听说一大早圣上就回了养心阁,那位才是圣上的心头好。”
说话的正是上次像哈巴狗一样给安夫人擦凳子的朱贵姬。踓
一行人中,她走在最中间,下巴微微扬起,神色倨傲,几位小才人跟在她身后。
她美丽的脸庞露出一抹讥笑,仿佛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虽是皇后,可与圣上成婚这么多年依旧无所出,也忒无能了。安夫人那样的身份还能入主后宫,能令圣上不顾朝臣的劝阻,如今更是视若珍宝。瞧着吧,等安夫人生下孩子,只怕过不了几年,这后宫就要变天了。”
绿宜紧了拳头,怒火中烧!
她们怎么敢这么说?就连安夫人也不敢说这话,见着娘娘也要行礼!
这群人不就是欺负娘娘待人宽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