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轩!”就在年轻人自娱自乐的时候,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喊着他的名字。抬眼一看,此人身穿破布麻衣,腰间有一个酒葫芦。头发凌乱,但却面相英俊。那本来跟自己岁数差不多大的年纪,却因为江湖阅历而显得比自己成熟老练的面孔。此人不是师傅何子阳又是何人?
“师傅,好久不见了!”持到何子阳的第一眼,杨轩马上站了起来。但却并没有像师门其他人见到师傅时的那样严肃,而是一边笑着,一边将手上的好酒递给了何子阳。
“哈哈,还是你小子知道我的品好!”何子阳也不客气,将徒弟递来的好酒一口喝进了肚子里。抿了抿嘴道,“嗯,这是25年的新南湖,好酒!”
语毕,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用鼻子闻了闻酒杯里的余味。随后,又向杨轩问道:“说吧,这次是你来找我,还是你师公找我?”
“当然是我找师傅您啦,这事儿你听了包你满意,但可千万不能让师公知道!”两个人坐了下来,杨轩看上去大概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副嬉皮笑脸地说道。
“哦,还不能让我的师傅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大案子可以查了?”自己的这个徒弟,那是对自己最了解不过了。
曾经何子阳在杨轩的面前说过一句这样的话,人生在世最美的不过两件事。一是美酒,二是大案。
此后,这个非要拜何子阳为师却一直没能成功的杨轩,就是用了这两个方法,最终俘虏了何子阳,破例收他为徒。所以当何子阳一听到杨轩这样一说,八成就知道是有什么大案出现了。
“嘿嘿,师傅您猜得可真准。”杨轩呵呵一笑,也不掉何子阳的胃口,而是直接道来,“一个月前,皇宫里的正太妃娘娘离奇死亡。死得不明不白,仵作也没有查出是因为什么死的。而且,周围也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皇上都气疯了,哎呀,张罗了一个月,都没有人能破此奇案。怎么样,有兴趣不?”
“当然有!”一听这么大的案子,何子阳哪有没兴趣之理。之前一夜赶路的劳累突然间好像消失了一般,而且什么追杀自己的人是谁,都统统地被忘到了脑后。
“师傅,临安离咱这儿也不是很远,不如我们连夜赶路。只需要几天的时间就能到达,到时候,就是你狼入羊群,如鱼得水的时候了!”杨轩拿着酒杯在何子阳面前晃了晃悠,一会讨好的样子。
“去去去,什么狼入羊群,如鱼得水呀?你有空也不多学点知识,怎能拿这种话来打比方?你应该说大显身手,一展雄威!”和杨轩碰了一下杯,何子阳一口将酒杯中的酒周进了嘴里。随后,用嘶哑的声音哈了一声,一股甘甜、香美并且还有些沙口的感觉表现出来。
“你说得对,如果连夜赶路早些到达临安,也许还能查到更多的线索。走,我们现在就起程。”何子阳站了起来,借着酒劲儿一把将杨轩拉了起来,并且直奔城外扬长而去。
本来就是习武之人,再加上年轻力壮,就是几天几夜不睡觉,又能如何?这等大案可是过了村就没这店儿了,要是再在路上耽搁,恐怕回去晚了案子就让别人给破了。再说了,皇宫里的大案呀这可是,几年下来,皇上的妃子能死几个?所以,相比起来查那些追杀自己的人已经不再重要了。毕竟,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线索,查也是无从查起。
两要买了两匹骏巴,几天的功夫下来,在他们快马加鞭的情况下,终于在第七天的早上回到了临安城。
临安城乃是南宋王朝开国建宗的皇家都城,四处环山溅水,乃有天下美都之称。
一进城门,其繁华景象美不胜收,饶是何子阳从小就在这座都城长大,却每次回来都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哎!”不时,本来心情大好的何子阳却突然脸色一沉,叹了一口长气。
“师傅,刚才不好好的,怎么回到家了反倒一筹莫展的?”杨轩不明白何子阳为何叹气,于是问道。
何子阳摇了摇头道:“我长年在外流浪,四处奔波侦破无数案情。可是每次去的地方,不是黎民受苦,就是连年灾情。我大宋江山的平民百姓,有的地区连温饱都不能解决。可是,临安城却一副如此繁华的景象。相互对比之下,简直是一天一地之别啊。”
听到师傅这么一说,杨轩的眉头也开始皱了起来,道:“是啊,如果皇帝能够把建设临安城一半的银子拿出来,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们,日子也会好过些。”
“嗯!”何子阳点了点头又道,“我和他们打过交道,我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那些百姓每个人都是善良的,也没有欲望。他们不图荣华富贵,只求能够平安温饱!”
因为这个话题,两人都一直沉着个脸,没能再谈笑起来。直到找了一间客栈,两个人都算是休息了一天。经常几天的日夜兼程,两人早已疲惫不堪。所以,二人商定今天晚上来个夜探皇宫。白天嘛,自然就是把这几天没有睡饱的觉给补一补了。
一日无话,夜晚何子阳师徒二人整装待发。何子阳依然还是戴着阳判官的花纹面具,而杨轩却是整个儿一名黑衣男子。
虽然皇宫他们都没有闯入过,但这种事情没少干的师徒二人,却一点生疏的感觉都没有。找个没人的角落,一个鹞子翻身,便很轻松地翻了进去。
“师傅,我们是不是应该到正太妃娘娘的寝宫里查查?”进了硕大的皇室,饶是向何子阳师徒二人这样的高手,都有些犯起了迷糊。这里的路一条条,那里的美景一处处。不时,两人的耳朵里还会传来一些载歌载舞的优美音乐之声。
“不!”何子阳想了想,道,“娘娘出事已经有一个月了。尸体已经下葬,而且他的寝宫我不相信一直都不会有人进去过。如果我是凶手的话,这么长的时间,一定把所有的后续事宜都做全了。不该留下的,都会被清除。”
“那我们该怎么查呀?”杨轩知道师傅的断案能力超强,但听师傅这么一说,才知道自己跟师傅之间的差距。
何子阳想了想,道:“不用着急,我们今天第一次来,很多地方都不熟悉。可能,以后我们还会再来。所以这一次不是为了查案,而是为了探路。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把皇宫的几处重要地方摸清楚。不至于下次来的时候,找不到北。”
“嗯,师傅您说得对,今天我们的任务就是探路了!”杨轩点了点头,在他的心里,何子阳师傅简直就是案神。自从他认识何子阳师傅以来,还从来都没有见过断案失败的时候。
良久……
“刚才我们走过的几个地方,你都记住了么?”何子阳师徒二人回到了一开始进入皇宫的地方问道。
“嗯,记住了师傅。刚才我们一共走了六个地方,每个地方,都跟正太妃娘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杨轩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回去么?”
“对,我们先回客栈,好好将刚才我们看到的人和事都仔细地分析一下。”何子阳点了点头,不等杨轩做何反应,便一个人翻身而跃,跳出了皇宫大墙。
一路无话,何子阳和杨轩二人都很安静地行着夜路。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有客栈的门外,见到了杨轩的师公,也就是何子阳的师傅。
“师、师傅?”何子阳将阳判官的面具摘了一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师傅。
“哼,我刘宝天没有你这样的徒弟。都回到临安了,竟然不知道回师门拜见我这个师傅,反而带着你的徒弟住起了客栈!说,你们刚才去干什么去了?”刘宝天,也就是何子阳的师傅看到眼前二人一个穿着夜行衣,一个戴着阳判官的面具,一看就知道不干好事儿去了。
“师傅,我们在查一个案件!”何子阳说话声音很小,他可不敢将偷入皇宫的事情说出来。
“查什么案子?”刘宝天的语气咄咄逼人,一点也没有跟何子阳缓和的意思。
“这……”何子阳纵然胆子再大,也不能和自己的师傅忤逆呀,于是笑着个脸道,“师傅,我啥毛病您还不知道嘛。我就是喜欢破案,大案小案都喜欢,要么就是喝酒。要不,咱进去喝两杯吧!”
“你别在那叉开话题,跟我说说,你去查什么案子了?”刘宝天哪能不知何子阳的那点小心思?
“这个……”何子阳开始支吾了起来。
“算了,先回去再说。”就这样,刘宝天的一句话,便将两个不愿意回去的人硬给拉了回去。
至于何子阳他们为何住客栈而不是回师门,这个问题太简单了。明知道师傅不可能让何子阳插门皇家的事,那么自己回去了,那不等于就暴露在师傅的眼皮低下了嘛。
天罡派,临安城一个不大不小的门派。跟那些武林世家和华山、青铜之类的山门是没法比。但跟某些镖局、山寨等小组织,却是一个庞然大物。
三人回到了门派内,刘宝天一个人坐在正堂的椅子上,看着站在眼前的两个,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问道:“说,你们是不是去查正太妃娘娘的事了?”
“这……”何子阳与杨轩两人互望了一眼,都想不明白这件事情师傅是怎么知道的。而且,更让何子阳想不透的是,师傅是如何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了临安,而且还住在那间客栈里?
“师傅!”何子阳壮了壮胆道,“您说得不错,我们是去查那件事了。您知道,这么大的一个案子,对我的吸引力是很大的。”
何子阳的语气极为客气,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再像原来的自己了。
“哼,你是什么身份,难你忘了?”听到何子阳的正面回答,刘宝天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随即又问道,“记住,当年你为什么会离开临安,又为什么会成为官府的通缉犯。那些以往的经历,你都忘了么?”
“师傅,徒儿没忘!”语毕,何子阳马上向刘宝天跪了下去,然后解释道,“师傅,多年以前,徒儿年少无知,所以才闯下了大祸,成为了朝廷的通缉要犯。但是徒儿没有忘记,朝廷之中亦是有正有邪,也不全是恶人。师傅……”
“够了,不要再说了!”听到何子阳竟然如此狡辩,刘宝天的气又生了上来,道,“五年前,你就是因为管了一个皇室旁系的案子,所以得罪了另外一名皇族之人。到头来,抓得你是整个临安四处逃窜。最后没有办法,不得不离开师门,在外流浪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朝廷通缉的风小了点,你却又要乱管闲事。皇室的事情,是你能管得了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