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回手一瓢水朝着这个方向泼过来,虽然隔着玻璃,程想还是下意识的抬起胳膊遮挡,水柱的力道很大,打在玻璃上发出一声巨响。
这瞬间的功夫,那个男人已经抄起一条长毛巾,裹在身下,一个跨步进屋,打开了灯,瞬间的光线变化,程想下意识的闭眼后退,一个趔趄向后仰去。
突然腰上一股强有劲的力道将她捞起,她的手顺势攀上男人的肩头,男人肩头的肌肉结实有力,带着清凉传到程想的手心。
眼前这个男人,一头短发,麦色皮肤,脸庞如刀刻般棱角分明,五官立体,两道浓密的眉毛下,一双鹰眼,震慑人心。
“这长相更是我的天菜呀”程想暗想着。
瞬间,赶紧回过神,从男人手里挣脱,厉声问道:“我是这家的女主人,你是谁?”
男人略略皱眉,端详着她:“你是程想?”
“对”
男人略颔首说道:“不好意思,我忘记你在家,我是傅宴礼”
“你是傅宴礼?”程想发出一声惊叫,心里已经在放烟花了:“不是油腻大叔诶,没有秃头诶,没有大金牙诶,老天啊,你岂止是待我不薄啊,我是您亲闺女吧?”
这盘天菜居然是傅宴礼,程想雀跃的想着。
“他不行!”突然秀花的话在耳边响起。
程想的眼睛顺着他的身体往下移动,刚刚那幅壮观的景象,已经被毛巾围住。
这么壮观,居然不行?这样的姿色,只能用来暖被窝?太,太,太可惜了,程想盯着不可说,一会儿蹙眉,一会摇头。
饶是傅宴礼这样粗野的汉子,被眼前这个白皙娇柔的女人这样盯着,也局促起来。
这女人左肩的吊带已经滑落,白嫩的胸部已曝露大半,傅宴礼不由的嗓子发紧。
轻咳一声,垂下眼说:“很晚了,你先去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完转身去了隔壁房间。
程想回到房间,在一阵阵惋惜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隔壁房间的傅宴礼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女人眼波盈盈,娇媚的模样一直在眼前晃,手心还存留着拦腰扶她时柔嫩的触感,他不由的挠一挠发烫的手心。
这个女人居然是程想,跟他的想象有天壤之别。
半年前,父亲弥留之际,一直挂念着他的终身大事,虽然这几年政策松动后,他确实赚到了钱,在父亲的催促下也盖了新房。
但他在四里八乡的名声不好,因为有人曾见过他将邻村一个男人打的头破血流,所以就留下了凶悍暴戾的名声,更何况还带着两个拖油瓶,父亲过世后,弟弟也跟他生活。
他这样的条件,即使四里八乡再愁嫁的姑娘也不考虑他。
父亲临终前,想起当年程万山的承诺,便让他试着去联系,为了让父亲安心,他照办了,本也不报太大希望,听说那个女人还为了抗婚寻死。
后来又答应嫁过来,想必其中有什么隐情。
罢了,先安置她住下吧,估计她也只是走走过场,在这里呆不久。
傅宴礼长舒口气:“今天怎么那么热啊”
一晚上,睡得迷迷糊糊,早上醒来,傅宴礼低头看了看,一脸颓败的叹了口气。
这边程想一晚上倒是睡的安稳,起来看到傅宴礼已经在打扫院子了。
“早啊”她清亮的跟傅宴礼打招呼。
傅宴礼微微一顿,回头跟她说:“我做了粥,你吃一点吧”
还会做饭,这男人还真不错,只可惜......
程想眨巴眨巴眼说:“一起吃吧”
傅宴礼嗯了一声,就去盛饭了,餐桌上两人默默无言。
量久傅宴礼开口说:“我这两天还要出一趟门,你有什么事,找陈天来帮忙,哦,就是昨天帮你收拾家的那个人”
才见面又要走?
“你什么时候回来?”程想问。
“大概三四天吧”
“哦”程想嘟着嘴没说话。
傅宴礼看了她一眼,为什么感觉她好像在失望?
他从兜里掏出一沓大团结,放到程想面前,:“你看看需要什么,就去买点吧。”
程想眼神一亮,:“这男人还真是有颜有钱,关键是大方,虽然自己手里有小金库,但是送到手心的钱,不要白不要啊,养老婆本来就是他的责任啊”
程想嫣然一笑,收起钱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傅宴礼看着她一副小财迷的模样,不禁有些失笑。
“哦,对了,孩子们一直放在你继母那里会不会不太好?”程想一边收起钱,一边问道。
说到孩子,傅宴礼神色又暗淡下来,孩子是他的牵挂和软肋,他忙于工作,忽略了孩子们太多,他一直觉得只要自己努力挣钱,就能给孩子们好的生活。
一直对娶妻不积极,也是怕孩子们受继母的委屈,农村的女人都不愿意给别人当继母,更何况这个娇滴滴的城市小姐,她能对孩子们好吗?
“让他们在大婶那里待几天吧,我回来再去接”傅宴礼匆匆喝完粥,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出门了。
程想吃过饭,在院子里转了转,再次审视这个四四方方的小院,这个小院建在村头地势略高的地方,出门右转有一片竹林,上去是一个小山头。
左转进村,村口有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有孩子在河边嬉戏,有妇女在河边洗衣服,还真是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这不就是21世纪一直在追求的青山绿水吗?
人类啊,总是在本末倒置,失去了才去珍惜。
21世纪的程想生活在高速运转的一线城市,舅舅能力卓越,公司在行业内也算翘楚,她隐瞒这层关系,在公司混日子。
同事之间为了业绩,勾心斗角,阳奉阴违,跟一群斗鸡一样,自然有人对她的身份怀疑,甚至有人怀疑她是老板的情人。
有人说看见她跟老板一起回了住处,也有人说看见她和老板在车里调情,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还好,舅舅和舅妈情比金坚,不然她的的罪过就大了。
当然这些造黄谣的人,被她搜集了证据之后,直接甩给了警察,她微笑着欢送那位同事卷铺盖走人。
舅舅舅妈怕影响她的名声,打算公开她的身份,她拒绝了:“无所谓,正好帮我挡掉一些烂桃花。”
曾经有一个男生大张旗鼓的向她表白,被拒绝后,恶狠狠的说:“就你这种残花败柳,你应该庆幸我还能要你,怎么?只让有钱人睡是吗?”
她拿起桌子上的红酒,从那个男人头上浇下去:“所以你一辈子也睡不到我。”
她相信真正爱她的人,一定是了解她的人品,并相信她的人,她不急,可以慢慢等那个人出现。
她一向不喜欢大城市里快节奏的生活,每次回姥姥家都待着不想走,被妈妈骂没出息。
每次姥姥维护她,妈妈都说:“妈!你把她惯坏了,你看看她那副毫无上进的懒散样子。”
姥姥怒瞪着妈妈说:“像你一样争强好胜,每天忙得跟个没头苍蝇一样就好啊?
你自己的女儿你一点也不了解,她如果做自己喜欢的事,一定是非做成不可的,专心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动,你别看她娇娇弱弱的,心里有主意的很呢。”
程想蹭在姥姥怀里点头,还是姥姥了解她。
如今阴差阳错竟然真的回归田园,这一刻的内心竟是前所未有的自由和惬意。
上午,程想把各个房间都收拾了一遍,桌椅板凳,沙发椅被她擦得锃亮,水泥地也拖得反光,她收拾孩子房间的时候,发现孩子们的衣服寥寥几件,而且样式老旧,甚至打着补丁。
“男人就是心粗,有钱也花不到正经地方”程想叹口气。
一上午下来,家里大变样,程想累的瘫坐在沙发山,但是又觉得打扫卫生真的很解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