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关公像,颜色有些不对,它下面还有东西。
王瑾瑜站了起来,探着头走了过去,到了关公像旁边,轻轻掀起那关公像,将底下的那张画像露了出来。
是一张妖艳的,穿着红衣,头戴着金钗的美人,身上穿着大红色的羽衣,被锁在一个金丝笼之中,脸上挂着泪水,楚楚可怜。这张画一看就是齐修言亲笔画的,画得笔走龙蛇,美得惊心动魄。
画中的美人犹如一个妖孽一般,像是能把人的魂勾走,鲜艳的色彩更是有一种强劲的冲击力,而画面上将人穿上羽衣囚在金丝笼中,也实在是过于荒唐,过于见不得人。
待看清那张画像上熟悉的脸时,王瑾瑜只觉得自己的魂都要掉了,更加惊心动魄。
他吓得忙把画像合上,手还有些颤抖。
他看向齐修言,像是在寻求一个解释一样。
齐修言看着他,只是一味地笑着,还笑得很知足,很得意,像是在炫耀一般。
王瑾瑜被吓得眼睛都有点发红了,他忙几个大跨步上前,捏着齐修言的肩膀,“你疯了!”
“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
齐修言还是笑着,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就变成了苦笑。
为何偏偏是她,为何她是自己的母后?为何自己偏偏对她念念不忘,日思夜想、夜不能寐……
王瑾瑜现在算是明白了,气得直接恶言相向。
“怪不得你要被打入天牢,这要是换成我,换成是我的妻子被自己的亲儿子觊觎,我直接当场就把他杀了!怪不得那么仁慈的陛下为什么忽然间要杀自己的儿子,他对你就是太过于仁慈!他居然还让你活着,那心里不得膈应死!”
“这天底下那么多的好姑娘,虽皇后tຊ娘娘生的貌美,可这天底下和皇后一样貌美的人,也不是没有,你再找一找不就行了,那毕竟是你的母后啊!”
王瑾瑜简直是气得没话说。
他觉得当初齐修言打入天牢,就是活该!
“不是的,她不一样,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比得过她。王兄,你说,你仅仅只是比我大三岁而已,你已经有了妻子,已经有了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可是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不能没有她。”
王瑾瑜看着齐修言那个失魂落魄、摇尾乞求的样子,恨不得给他两巴掌。
他咬牙切齿,再三忍耐,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的暴脾气,按照心里想的,“啪啪”给了他两巴掌。
这两巴掌下去,王瑾瑜感觉自己的酒醒了。
他有些发懵地看着自己火辣辣的手。
他刚刚是不是打了太子殿下?
扇了他两巴掌?
瞬间,王瑾瑜不知所措起来,“那个……太子殿下,我这刚才是喝多了,酒劲犯了,实在是对不住……”王瑾瑜嘴角扯起一个讨好般的僵硬微笑。
“王兄啊王兄,你打我两巴掌也好,我这心里也能够好受些。”
王瑾瑜:“……”
“还给你打爽了?”
他怎么感觉自己的手又开始痒痒了。
想打人……
但怕他爽到。
不过一番思前想后下来,觉得打人并不能解决问题。
“所以,你打算以后怎么做,继续对皇后死缠烂打,被陛下发现,然后再被打到天牢里?”
王瑾瑜现在真后悔救了他,就该让他死到天牢里,自己靠着这一身的才华,大不了另择明主。
齐修言猛灌了一口酒,拽着王瑾瑜的袖子,一个劲摇着头,“不敢,不敢了,我要是再对她动手,那个老东西就要杀了她,我不能害死她,不能……”
他口中呢喃着,皱着眉头,说这话的时候神情痛苦,好似,他真的很害怕失去她。
王瑾瑜听到耳朵里的只有一句,“你还动手了?”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炸开了一样。
“你简直不是人啊!你是畜生啊!”
齐修言眸子里带着清明,郑重其事地告诉王瑾瑜,“她也是这么说我的。”
“啊!”王瑾瑜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他抓着头发,在地上使劲跺着脚。
他根本不敢往齐修言那边看过去,感觉他要是看上齐修言一眼,就能把他掐死了。
“我的老天爷呀,我的老天奶啊!我的天我的地,我的太子我的命,我的前途我的心啊!我的太子爷!”
王瑾瑜最后一句拉长了声音,整个人都跪在了齐修言面前,手扶着他的膝盖。
“现在!立刻!马上!收起你那些肮脏愚蠢的心思!你要一心扑在政事上!我跟你说,谁都可以,唯独皇后不行!不行!这天底下的女人,你要什么要的,我给你找什么样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齐修言打断,“可我对其他人没有感觉。”
“没有感觉那就试!明日,明日你就进宫赔罪,带一些好东西过去,诚诚恳恳认错。”王瑾瑜绞尽脑汁地想着,这件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解决办法,“对,你要重重地罚你自己,你给自己软禁起来,好好反思!还有,最重要的是——”
王瑾瑜一抬眼,就看到太子那失魂落魄的模样,他狠狠摇了几下齐修言,“你给我好好听着,我跟你说,你赶快给自己找一门婚事!尽快成婚,把婚期定下来!”
说完这些,王瑾瑜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他坐在地上,靠在齐修言的椅子腿上。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造孽啊,你做出了这种事,陛下居然能饶你不死,也真是心大。不过你放心,他这辈子怕是都要与你芥蒂了,只要你再敢动一下心思,他绝对饶不了你的,反正要是换成我,我可绝不会放过你的。你现在就把那皇后忘得干干净净,明日我就给你准备美人,每日一个!总有喜欢的。”
说着,王瑾瑜的目光又落到了关公画像上,那供桌前面除去点心以外,还放着新鲜的,开得正艳丽的海棠花。
浅蘸深红丛蓓蕾,细开浓白巧梳妆。
怪不得他瞧着这海棠别扭,原来根本就不是给关公供奉的!
“烧了!立刻把这些清理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