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浮生坐在轮椅上,周妈用剪刀小心翼翼的给她剪开膝盖上的纱布,“已经结疤了,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叶浮生手指抚过疤痕,慢慢的站起来,走了几步。还有些痛,但是已经没有大碍了。
司延做完康复训练,在一旁看着她,“既然已经好了,那周六去和周家把谅解书签了。”
在她被迫养伤的这段时间,司延不仅站了起来,还和周家谈的差不多了。
“嗯,我知道了。”
她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的神经不自觉的紧绷。
司延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怎么不接电话。”
她拿起手机面不改色的按掉了电话,“骚扰电话而已。”
司延也不知道信没信,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叶浮生握着手机站了好一会儿,回了房间又收到了一条短信。
她站在窗前打开:小狗,记得回家。
配图是一个什么都没穿,趴在地上的女人,脖子上带着项圈,系着狗绳,被男人牵在手里。
叶浮生闭了闭眼睛,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晚上,叶浮生裹着风衣,穿着高跟鞋戴着帽子,从老宅出去,
司延最近忙于公司的事情,经常不回家几乎没空过问她。
九点,车上停在一家名叫“盛妆京色”的中式会所外面。
叶浮生推门下车,风衣被她搭在手臂上,她穿一袭绿色的吊带裙,背后除了两根交叉的细丝带,清凉的不行。
她配合裙子颜色,画了绿色的眼影,整个人清丽中透着几分妖娆。
走到门口,她被拦住,“小姐,请出示会员卡。”
叶浮生拿从包里抽出一张卡,英俊的侍者立马客气的道,“请跟我来。”
会所里面别有洞天,仿造古代的院子分了十二院,各有特色。
“美人骨,销金窟。”是盛妆京色最好的写照。
她被带到了海棠居,这里向来只招待会长安娜的独家客人。
房间里燃着海棠香,她走过去在窗边坐下,侍者给她上了海棠酒,“会长忙完就过来。”
叶浮生缓缓吐出一口气,不是逼不得已,她是不会来这个地方的。
她从漂亮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细长的女士烟,姿势熟练的抽烟。
安娜推门进来的时候,看着她指尖明明灭灭的烟火,“真是稀客。”
安娜一头火红的头发,穿一袭黑色的旗袍,整个人像是开到极致的黑牡丹。
叶浮生将手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我遇到了麻烦。”
安娜扭着水蛇腰走到她对面坐下,丹凤眼里透出几分凌厉来,嘲讽的道,“呵,司延的夫人谁敢为难。”
“我和他结婚是迫不得已,是为了外婆。”
“你可以来找我,但是你没有。”安娜目光如炬,“你敢说你没有私心!”
叶浮生叹息,“外婆发过誓,死都不会用你一分钱。”
“都是借口,根本就是你巴不得嫁入司家。”
两人一见面就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叶浮生垂眸,“随便你怎么想,就当我自私吧。”
安娜的目光滑过她单薄的身板,停留在她满是伤痕的膝盖上,心里那股气一下就消了。
明明知道她故意示弱,却依旧会吃这一套。
“伤怎么弄的?”
“陆京辞回来了。”
安娜神色微变,“他找你麻烦了?”
叶浮生轻声道,“他让我跪玻璃碴,让我和他偷欢,生个孩子。”
“他让你跪就跪,你他妈是傻子吗?”安娜瞬间怒了。
叶浮生安静的看着她,笑的脆弱极了,“糖糖在她手上,你要我怎么办。”
这是她们之间不能提的禁忌,安娜烦躁的给自己点了一支雪茄,狠狠抽了好几口才问,“你打算怎么办?”
叶浮生像条毒蛇轻吐舌信,“这么久了,会所里应该培养出,下一个小秦可了吧。”
“你想玩什么?”安娜轻吐烟雾。
“替身游戏。”叶浮生眼里的恶意几乎掩饰不住,“陆京辞不是至死爱秦可嘛,我帮他旧梦重温。”
爱到抛弃自己青梅竹马的未婚妻,爱到差点不要自己的女儿。
但是他不知道,秦可并不是他以为的贫穷的女大学生,而是盛妆京色的头牌“狙击手。”
盛妆京色除了明面上的生意,最隐秘的生意,是会培养一群姑娘,专门狙击富二代和有钱人。
目标是不折手段嫁进去或者是成为情人,生下孩分家产。
而秦可是其中的佼佼者,她钓上的就是陆京辞。
这个秘密,是她手里最大的底牌。
叶浮生红了眼睛,“姐姐,我要毁掉他。”
用最脆弱的神情说着最狠的话,安娜比谁都清楚,眼前的女孩子绝非善类。
但那又怎么样,她只要叫她一声姐姐,她就永远无法对她视而不见。
安娜伸手摸了摸她的眼角,“你永远懂怎么使我心软。”
她没有马上答应她,而是陪她吃了一顿饭,一桌上的菜都是她亲手做的。
吃完饭,她说,“这件事情,我会替你安排好。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欠你的我还清了。”
她是金家的养女,是盛妆京色的会长,不该和她有任何的交集。
她们的关系,永远只能烂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她在这条路上走了太久,早就回不了头了。
她不能连累她,更不能让她身上沾上一点污点。
叶浮生走出海棠楼,回头抬眸看向二楼,无声的道,“姐姐…”
总有一天,她要从这里把她带走。
安娜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面色彻底冷了下来,对身后的男人吩咐道,“让雪蕙立马回来。”
她早有准备,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都不准备放过陆京辞这块肥肉。
死掉的朱砂痣是最无敌的,会所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只不过她一直在等合适的时机,既然叶浮生亲自找过来了,那就出击吧。
她身后的心腹忍不住道,“姜小姐太攻于心计了。”
会找上来,不就是笃定了她手里有人,也会帮她。
安娜不以为意,“有心计一点,总比被吃的渣都不剩好。”
她不清楚她借机嫁进司家到底是想做什么,但是她希望她长乐无忧,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