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让终于懒洋洋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董玉环,勾唇浅笑。
“你可终于来了,我都等你许久了。”
这话让两个女人都心下一跳。姜蜜是失落,董玉环是惊喜。
“卫明,把人押过去,开祠堂。”
听到这话,董玉环不敢置信。直到整个人被提起来,她才反应过来开始挣扎。
“表哥!你不能这么对我!表哥!表哥!不能被外人看见的……呜呜不可以的表哥……表哥……”
董玉环只穿一件主腰,光洁细腻的肩膀、后背几乎全部露在外面。到底是府上的表姑娘,卫明拧她胳膊拧得不重,还真让董玉环挣脱了去。她飞快扑到男人脚边,扯着他的裤脚哀声求饶,再不敢奢求什么。
若她这副模样被押去祠堂,那她的身子便尽数被丫鬟小厮看个干净,日后她还有什么脸面?
谢知让面上云淡风轻,嘴角甚至含了浅淡笑意,脚下却毫不留情,直接让人一脚踹翻在地。他抬脚,鞋底碾在董玉环的肩上,稍稍用力,便听见女人痛哭哀嚎。
“表哥……我错了表哥……”
“我是不是给过你一次机会?既然自己不要脸,那便让人好好瞧瞧,府上金尊玉贵的表小姐究竟是个什么货色。”谢知让的声音骤然变冷,好似冰川碰撞,“连个女人都抓不住,自去领罚。”
卫明瞬间单膝跪地,“标下知错。”
“滚。”
姜蜜有些害怕谢知让现在这副模样。她看着董玉环哭着喊着被押出去,有点害怕,有点解气,更多却是觉得她咎由自取。
她自己都不要脸面了,又有谁能替她捡起来呢?
谢知让回身见她神色有些发愣,缓下神色问道:“吓到了?”
姜蜜回神,摇头说没有。
男人都自己把麻烦事儿解决了,姜蜜自然要说点好话哄哄他,于是伸手主动搭在谢知让手臂上,甜津津夸赞道:
“夫君你真厉害,美色当前竟然不为所动。你这般一心一意待我,我可真是太感动了!夫君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好夫君!”
谢知让嗤笑,弯曲两根手指在她额头轻点一二,“油嘴滑舌。”
姜蜜才不管他怎么评价,笑得两眼弯弯,眼底星光灿烂。
谢知让虽只是世子,却撑起整个宁安侯府的门庭。故而当他说要开祠堂时,便是老夫人也要到场。
董玉环不是谢家人,没资格踏入谢家祠堂,故而被卫明捆了双手丢在外面。老夫人和谢雅君匆匆赶来时,见到她这副模样,几乎要晕厥。
“谁干的?谁干的!还不快给表姑娘解开!”谢雅君气得跳脚。她本就没几分贵妇仪态,现下更是一分不剩,竟和那骂街泼妇差不多。
可纵使她喊破天,边上伺候的丫鬟小厮也只将脑袋埋得更低,并不敢上前搭理。
真是笑话,世子爷身边的卫明亲自把人绑来的,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和世子爷作对?
“你们一个两个,耳朵聋了不成!”
倒是老夫人,到底年纪大,更镇定些,吩咐丫鬟拿披风替董玉环遮丑。而后她看向巍巍如峨山般侍立一旁的卫明,沉声道:“世子呢?”
卫明拱手,“大人在书房,片刻便到。”
“快些让他过来!环娘是他妹妹,他岂可做出如此混账之事!”
“祖母,我可没听说过哪家妹妹会脱了衣裳跑到哥哥书房里去的。咱们家的妹妹若是做出这种混账事,我说该乱棍打死才是。您说呢?”
男人慵懒散漫的声音越来越近,循声望去,来人一身月白长衫,端的温文儒雅、端方君子模样。
可这院儿里谁都知道,他究竟有多狠厉疯狂。
谢知让的话让老夫人顿了一下,看向董玉环的目光淡了许多。
董玉环知道这府上最亲近的人除了娘,便只剩外祖母了。察觉到这番变化,她哭着望向老夫人:“外祖母,不是这样的……不是……环娘没有……”
她看到谢知让身后亭亭玉立的姜蜜。那般闲适模样深深刺痛了董玉环的心,慌乱之中,她脱口而出:
“是表嫂!是三表嫂!她故意诓骗我去表哥书房,而后让下人强行脱了我的外衫,故意让表哥以为我是那等不知羞耻之人,好将我赶出府去!可是外祖母,您是知道的……环娘是谢家外孙女,身上流着谢家的血,我是万万不会做出那般上不得台面之事的!都是表嫂故意陷害我的啊外祖母!”
老夫人虽不敢置信乖巧可人的外孙女会做出这等丢脸之事,却也不信姜蜜会故意陷害董玉环。
她捻了捻那串小叶紫檀佛珠,平声问道:“你说是你表嫂陷害你,那你表嫂为何要这么做?”
谢雅君见母亲面无表情,暗道不好,正要开口却被心急的董玉环堵了回去。
“因为表嫂不喜欢我和母亲!外祖母您让表嫂负责雅莲苑的一应事宜,我和母亲不过是有些不习惯略略提了几点要求,表嫂却不耐烦我们敷衍了事。于是她便想出这般下作法子来陷害我,离间我们母女同谢家的关系,好叫表哥和您将我们赶出府去!”
谢雅君一听她果然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说,顿时在心里暗骂蠢货。
“三郎媳妇?”老夫人将视线转向姜蜜,看不出什么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