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就是个祸害,让他一再冲动犯错。只要你在他身边一天,我就不可能把沈氏交给他。我还会帮着谭清培养沈亦。一旦谭清掌握了沈氏,沈斯南会是什么下场,不言而喻。”
沈老爷子盯着她:“你希望沈斯南被谭清害死吗?决定权在你。”
姜晚意直直看了沈老爷子一会儿,笑了,鼓了鼓掌。
“您这招左右手下棋玩得真好,”姜晚意嘲讽道,“只要哪一方不按照您的意愿来,您就去扶持另一方,长此以往,双方都不得不服从您的控制。这些年,您一直是这样逼着沈斯南听话的?”
沈老爷子的老脸抖了抖,神色带了些狠劲。
“看来老林对你的教训,也没让你长记性。”沈老爷子恶狠狠道,“棋子没资格质疑下棋的人阴险。既然生来是棋子,你就得认。想活得久,唯一的办法就是讨好下棋的那个人。”
姜晚意笑眯眯道:“那您开门见山地讲下棋就好了呀,非要用家族亲情做幌子,多恶心人呢。”
她在沈老爷子发作之前收了笑容,冷淡道:“我考虑考虑。”
沈老爷子冷冷道:“恐怕留给你的时间没那么多。”
姜晚意很快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沈老爷子显然扶持起了谭清。
沈斯南眼睁睁地看着她带着沈亦招摇过市,俨然一副要将沈氏继承人收入囊中的作派。
沈斯南不在乎继承人的位置。
但是眼看着仇人春风得意,自己却无能为力,是钝刀子割肉一样的折磨。
沈斯南常常待在老屋里母亲的房间,很久都不出来。
姜晚意敲了敲他的房间门,轻声道:“我先走了。”
她离开筒子楼,在楼下看到了靠在车边的中年人。
沈斯南叫他“叔”,姜晚意叫他“老梁”。梁青山。
梁青山道:“小姜,离开他吧。”
姜晚意置若罔闻。
梁青山在她身后说:“斯南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为他付出过什么。既然七年前不计代价也要他活下去,现在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
宛如平底一声惊雷,姜晚意霎时浑身僵硬。
她猛一转身,骇然盯着梁青山。
“很意外?”梁青山笑了,“当年你求陆总保他,陆总派过来的人就是我——当然了,我不会跟斯南说。”
姜晚意眯了眯眼:“老陆的售后这么久?这不像他。”
梁青山并没有计较她的出言不逊:“确实没有这么久。不过谁让我跟这小子投缘,七年前开始,我就跟着他干了。”
梁青山道:“所以听叔一句劝,断了吧。留在他身边,谭清会先利用你废了他,再清理了你。你不想步他母亲的后尘吧?”
姜晚意沉默片刻,没有回答。
她自己回到了姜宅。
进了家门才发现,在国外度假的姜若若回来了。
聋哑女佣下了床,惶惶地想要帮姜若若整理行李、倒水。却因为手脚发颤,将水洒在了姜若若的行李箱上。
姜若若尖叫一声,拎起坚硬的手提包就要打聋哑女佣的头。
姜晚意目眦欲裂,根本来不及冲过去阻止。
倒是姜父一把拦住了姜若若。
“滚回你自己屋里去!”姜父指着聋哑女佣的鼻子骂道,“也就是你女儿现在勾搭上了沈斯南,你才能活命!要不然弄死你!”
20
姜晚意感到一阵无力。
她敷衍地应付了姜父的问话,几乎是硬扯着聋哑女佣回到房间。
姜晚意对她打着手语,指尖止不住颤抖:“你为什么非要上赶着去伺候姜若若?我说过多少次了,现在他们忌惮我,不会逼着你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