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齐衡的描述,皇帝心头一股怒火在燃烧,这些人想要做什么?
弄出这种不人不鬼的东西,到底要干嘛?
他也听说了,东厂的人去缉拿这个血屠,差点全军覆没的消息。
要不是有小祖宗,这次东厂可谓损失惨重。
皇帝的神情阴沉沉的,不是他多想,而是这件事情太诡异了。
东厂刚得到消息,去缉拿,就发生这种事情。
总觉得好像是一早就算计好的。
就为了等东厂的人过去。
像是一场预谋。
一场针对东厂的预谋。
姜禾瞥了眼皇帝的神色,差不多已经猜到,皇帝已经已经猜到这件事情背后,所要针对的人——裴煜擎。
一切的苗头,都是为了针对他。
不管是边关的那场战争,还是如今的血屠。
最终的目的,都是要除了他。
除了他后呢?
自然就是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也少了一颗挡路石。
难道这些人,就没有更深层的想法?
挡路石又不止一颗。
只要是有希望继承这皇位的,那么都是背后之人的挡路石。
皇子是,皇帝亦是。
姜禾挑挑眉,“小老头,刚才是为你手边的那个奏折而烦恼吗?”
“让我猜猜看,是不是有人上奏,想要你解除三皇子的禁闭?”
皇帝微微一怔,随即无奈的笑了起来,“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小祖宗。”
“老三真是好样的,才关了几天,就又开始不老实了。”
姜禾没有一丝意外,罗治出事了,三皇子一派不跳出来才怪。
就怕……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只隐藏的更深的黄雀……
呵呵……烤鸟雀,味道应该也不错。
姜禾垂了垂眸,“齐大人告老还乡后,刑部尚书的位置,陛下可有人选?”
话音刚落,几人纷纷抬眸,惊诧的看着姜禾。
“丫头的意思?”镇国公抿了抿唇,不确定的问道。
难道他们想要是那个位置?
为什么呢?
“在刑部出了这么大纰漏的情况下,没人去追问罗治为什么会出现在那辆拖车上……”
“而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想要陛下解除三皇子的禁闭,那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想要三皇子出来,保罗治无恙。他们意在刑部尚书这tຊ个位置。”
【不然齐衡为什么会成为替罪羊?】
【唯有把他弄走了,他们才有机会!】
【刑部有左侍郎和右侍郎,罗治身为右侍郎,官位比左侍郎稍微低一些……】
【但左侍郎这人,谨小慎微惯了,再加上,他有把柄在人手中,自然不会和罗治抢尚书位置。】
【命和官位比起来,当然命比较重要。】
【即使陛下要抬他,他也会找合适的理由拒绝的。】
【齐衡是陛下信任的老臣,他们自然不放心他全须全尾的告老还乡。】
【这世上,唯有死人的嘴最严实。】
听了姜禾的话,几人微微一怔。
刑部。
六部中,礼部为首,吏部负责官员的奖励和晋升,权力最大。
户部掌管国家银钱的部门,权利自不必说。
但为什么他们想要刑部呢?
皇帝脸色阴沉,这一刻,他觉得他这个皇帝真的当的有些不称职。
自己的儿子已经生出这么大的野心了。
“刑部有什么是他们非要拿下不可的理由呢?”
姜禾喝了口果茶,茶杯和桌子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齐大人,可还记得,其中一具尸体,是王癞子的,他应该死于三年前的菜市口。”
“三年前,王癞子?”镇国公的脑海里忍不住想起一幅画面。
他记得,三年前,郫水县的暴乱,为首之人就叫王癞子。
当初是朝臣举荐,让他带兵去平反,他到至今都记忆犹新。
他带着人连夜奔赴到那边的时候,暴乱已经结束了,只剩下满地的尸体,和拿着刀处于疯狂边缘的王癞子。
然后,他带人制服了他,把他带回了刑部。
“陛下,这桩案子,当年是老臣派人去平反的。”
镇国公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再次描述了一遍。
听完的众人,也觉得这中间有很大的问题。
既然这人在三年前就应该处斩了,为什么在这时候出现了?
那当年处斩的是谁?
犯人是在刑部的时候就已经被调换了,还是在行刑前被调换的?
亦或是,行刑的时候,来了一场仙人跳,把人给调换了?
几拖车的尸体中,有一大半是刑部登记完,已经被处斩的重刑犯。
那么这些人处斩的时候,代替他们的又是谁?
是无辜百姓,还是那些四处流浪没有家人的人?
这就像是一个个巨大的谜团,一下子都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许爷爷可知,当年的暴乱是人为,他们想要的就是那一村的尸体,这也是第一批尸体。”
而王癞子就是他们的刀,他们手中一把锋利的刀。
想要用这把刀,自然不能让人用了一次就废了。
得用到极致,再无用处的时候,再换一把更锋利的刀。
【许爷爷走的这一趟,不过是有心人算计所为,就是要用他的嘴来堵住以后的麻烦。】
【镇国公,皇后的亲爹,太子的外祖,亲自带兵平反,一言一行自然都会被人看在眼底,这些尸体消失了,自然不会有人怀疑。】
只会认为是朝廷善待百姓,让人入土为安了。
【哎……真不知道许爷爷他们怎么想的?忠君忠君,到头来却加剧了整个皇朝的衰败。】
【哎,没我,这个皇朝得散,这些老帮菜都得死,还是死状凄惨的死去!】
听了心声的皇帝、镇国公和‘替罪羊’齐衡,都耷拉着脑袋。
他们是老帮菜不算,还是死的凄惨的老帮菜。
呜呜呜……他们好想抱头痛哭,哭一哭他们那悲催的岁月。
姜禾:要不,我给你们吹一首哭五更,把你们都送走?
几颗老帮菜:听我说,谢谢你!
“丫头的意思是……他们三年前就开始搞那玩意了?”
如果从三年前开始,那么又有多少人遭了他们的毒手?
姜禾眼底一厉,点点头道,“是的,而血屠不是他们的第一个,也不是他们的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