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亲爹亲妈给什么,作为二婶,有啥不满意?
身边的云慕笙周身泛着冷意,哪怕迟钝如顾清歌,都能感觉到他生气了。
“这样吧,我那里还有一套珍珠头饰,给顾丫头吧。”老王妃和稀泥道。
但是偏袒的意思非常明确,让王爷收回银票。
这不是在公然打王爷的脸吗?
王妃有些担忧地看着王爷。
王爷似乎完全不受影响,他皱着眉头问老王妃,声响如雷:“母亲这是什么话?我给出去的东西岂能收回?”
他不屑对女眷解释,只看着二老爷,语气更加冷肃。
“二弟好好给二弟妹解释解释,不要两只眼睛只盯着大房。况且,”他顿了一下,有些讽刺地补充:
“我拿的又不是公中的。拿私房钱给自己有功的儿媳妇,还得二弟妹同意?你们是管着家里的庶务,可是大房怎么花钱还无权置喙!”
果然是战场上混的,说话够直接。
二老爷被怼的面色阴沉无比,手掌止不住的颤抖,二夫人面色赤红,没想到当着小辈的面,大哥竟然不给他们夫妻留脸面。
老王妃见此光景,脸一沉:“老大,老二媳妇不过说了一句,你看看你怎么说话呢?别忘了,你是做哥哥的!?
更何况,老二媳妇难道不是为了咱们整个镇北王府好吗?
顾丫头,那是你父王一片心意,你赶快收起来!”最后一句是对着顾清歌说的。
“嗯,去年过年的时候,皇上赏我了一颗夜明珠,也给丫头你吧。放在父王那里也没啥用。”
镇北王直接递过来一个锦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到手中的。
老王妃和二老爷、二夫人脸黑的能滴出墨来。
不仅给了一万,还再加颗夜明珠!
气死了,气死了!
云慕雯想抢!
这颗夜明珠她想要了好久,大伯都不同意给她。怎么就轻轻松松进了“扫把星”的口袋?
顾清歌内心的小人已经打了无数滚,没想到来这里,财路这么通畅。
王爷的性格,她喜欢!
不去管那些不满的人,她笑嘻嘻地收了起来,虽然老王妃有些偏心二房,但是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只是这府中的一个过客,只等功成身退之时。
当然,对她好的,她也会加倍回报的。
敬茶继续。
隐忍气闷的二老爷、强自带笑的二夫人有些不太情愿地喝了茶,倒并没有为难她,给的见面礼也中规中矩。
从二老爷微微颤抖的手指,还能看出刚才的事气的不轻。
三房是庶出,一向没有存在感,就更不会为难顾清歌。
一圈长辈敬完,接下来就是平辈见礼了。
顾清歌一视同仁,一律都是平安符,关键是她也没别的!
几乎所有收到平安符的人,都礼貌地交给身边替身伺候的人收着。虽没有人再出言讥讽,却也看得出来,都没把这符当回事。
因而在给二弟妹杨氏的时候,顾清歌特意交代,一定要给她刚满五个月的女儿贴身收好。
同样,被特意提醒戴好,并且今日不要出门的还有云慕雯。
气氛古怪,敬茶完毕,老王妃就让人都走了。
云慕雯一出福寿堂,脸就耷拉下来。
“呸,谁稀罕她这破玩意!”
平安符从她手中飞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入路边的花丛中。
郁闷,生气!
不让出门?她偏要出!
直到云慕雯身影渐渐消失在花园。莫风从隐蔽处走出,找到刚刚被抛弃的平安符,小心擦拭干净后,贴身收好。
与云慕雯的不屑一顾不同,他昨天晚上亲身感受了顾清歌的本事,对她画的平安符也更多了几分期待。
云慕雯并不清楚她弃如敝履的东西,还会有人专程捡起。
软磨硬泡、撒娇耍赖地从二太太得到资助的她,高高兴兴约了云慕染一起逛街去了。
顾清歌料到云慕雯肯定不会乖乖听话。不过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回到墨竹轩,发现她昨天晚上让王妃准备的东西,都已经送过来了。
尤其是朱砂,品相不错。
她现在功德箱还没有点亮一颗星星,只能简单的画符和看相。
她要救更多的人,攒更多的功德。这样她的本事也会越来越大,自保之力也会越强。
当务之急,做出更多的平安符、辟邪符、招财符……,让更多人受益,这样才能增加功德。
说干就干,她撸起袖子开始画。
云慕笙吃惊地看着顾清歌露出雪白的胳膊提笔沾墨的样子,久久回不过神。
这个女人,方方面面总是让他吃惊!
“主子?”墨风提醒失神的云慕笙。他觉得主子可能要栽在世子妃手中。
云慕笙回神,不再多想,直接到了镇北王的书房。
镇北王坐在轮椅上,双腿盖着厚厚的毯子,正在凝眉看着什么。
自从八年前,他在陇北战场,遭到伏击,双腿受伤。被困在冰天雪地五天,虽等来了援军,却因为得不到及时医治,双腿至今都不能行走。
他本要将兵符上交,但是皇上却明面上同意,收了兵符,私底下却又送来一枚他的小印。
因而,现在他在外人面前都是荣养在家,但还会时不时受到陇北的战报。
听到动静,抬眼看到云慕笙面容严肃地进来,镇北王冷硬的脸上露出些许柔色,“怎么这时候来?”
云慕笙将荷包放在桌子上,将里面的玉佩拿出。
镇北王挑眉,他倒是听说了昨夜的事。
此刻见儿子拿过来,显然也是相信了这个说法。
他伸手拿过玉佩,仔细端详起来。
然而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块上等好玉。
云慕笙指着玉佩中间的红色纹路,将顾清歌的原话重复了一遍,问道:
“这块玉佩哪来的?儿子刚戴上并没有什么不适。后来只是觉得头晕,很想睡觉。再后来应该就是昏迷不醒,我算了一下日子,我是在戴了它七八日之后开始昏迷的。”
镇北王瞳孔微缩,似乎确实如此。
他也不隐瞒,“这块玉佩是皇上给的!只是皇上究竟是无心还是有心,暂时不可知。”
无心还罢,要是有心......
他能感受到,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谋算自己和儿子,乃至整个镇北王府。可是调查了这么多年,始终毫无进展不说,这次还险些把儿子的命搭进去。
这块玉佩,也是个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