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陆遇宁
简介:“好!”邝婉清摇摇头,无奈至极,果然是个傻小子。她看向陆遇宁,温柔道,“想必宁儿也劳累了,可先下去歇息,严忠是宸儿的贴身太监,也是这太子府的总管,任何事都可吩咐他。”“好,多谢娘娘。”被点名的严忠走到陆遇宁身侧,恭敬道,“神医,这边请。”……皓月当空。乾澜殿的屋顶被泠泠月霜笼罩,微风拂过,几缕细发落在肩上,女子将壶中清酒一饮而尽。“你来了。”谢昶宸撩开衣袍坐在她身边,声音温和,“阿宁,怎的又大晚上喝酒?”
翠玉作为凤仪宫的掌事宫女,行事稳妥,因此准备的衣物类型繁多,尽可供陆遇宁选择。
只见她一身红如火的束腰劲装,柳眉似月,凝脂若霜,头发用发冠简单扎起,斜插一根盘旋着霓裳蛇形的发簪,大半青丝如墨般垂下,盈盈水汽间,更衬出她的脸庞秾艳无比,英气飒爽,堪称绝色倾城。
都说镇国公府嫡女席则灵乃盛京第一美人,但邝婉清觉得,就论容貌,眼前之人也更甚几分。
遑论还有一身出神入化的绝妙医术。
只是,她的眉眼若有似无地有些熟悉……
一时之间,邝婉清倒也想不起来。
陆遇宁走到她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娘娘,这是殿下药浴所需方子。”
翠玉躬身接过,呈到皇后手中。
邝婉清摩挲着药方,“有劳神医费心,宸儿之病所需时日长久,本宫在附近置办了处宅子,还请神医安心在盛京住下,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提出来。”
陆遇宁摆手,“倒也无需如此麻烦,随便在太子府安排个房间即可,后续治疗我需近距离盯着。”
“对了娘娘,我本名陆遇宁,您叫我名字即可,不必神医神医的叫。”
邝婉清莞尔,起身牵过陆遇宁的手,“既如此,那本宫唤你宁儿可好。”
近看之下,当朝皇后的面容更加华贵雍容,声音和婉,手中传来的温柔让陆遇宁有些失神,仿佛拨动了心底的某根心弦。
这种宛若母亲般的温暖,她从未感受过。
“娘娘随意即可。”
邝婉清牵着陆遇宁坐下,“宁儿旅途奔波,之前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陆遇宁语气风轻云淡,“只是路上遇到了只黑黄条纹的老虎,斩杀之后不慎跌落泥坑,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旁边一直安静当个背景板的谢玉煊突然插嘴,“宁姐,可是传说中凶猛无比,生食过人肉的斑斓虎?”
陆遇宁挑眉,宁姐?
这个称呼倒也别致。
“可能是吧,当时急着赶路,没注意看,怎么,二殿下对此感兴趣?”
其实她接到消息之后就从黎泽出发,骏马、行李收拾稳妥,走得也是官道,一切都很美好。
可行至中途,倒霉病发作,青天白日遇到一只发狂的猛虎,马儿没了,行李也丢了,只能顶着倾盆暴雨徒步而来,要不然何须三天时间。
谢玉煊双目放光,兴奋地冲到她面前,“宁姐,你能不能收我当徒弟啊!”
手撕猛虎,这是何等勇猛,感觉可以和宣表姐媲美,但脾气却比表姐好多了!
陆遇宁道,“这……”
她看向皇后,不作答复。
太子行事略怪,二皇子又喜形于色,跳脱无迹,这皇室之人,倒还挺有意思。
“煊儿。”
邝婉清的声音不算严厉,谢玉煊却宛如被拎住脖颈的小猫,“母后……”
“宁儿要忙着救治你皇兄,哪儿来旁的时间教你功夫,莫要顽皮。”
谢玉煊可怜巴巴,“好嘛,儿臣知错了。”
陆遇宁轻笑道,“如若二殿下得闲,倒是可以切磋一下,不过还是以课业为主,武力只作辅助。”
“好!”
邝婉清摇摇头,无奈至极,果然是个傻小子。
她看向陆遇宁,温柔道,“想必宁儿也劳累了,可先下去歇息,严忠是宸儿的贴身太监,也是这太子府的总管,任何事都可吩咐他。”
“好,多谢娘娘。”
被点名的严忠走到陆遇宁身侧,恭敬道,“神医,这边请。”
……
皓月当空。
乾澜殿的屋顶被泠泠月霜笼罩,微风拂过,几缕细发落在肩上,女子将壶中清酒一饮而尽。
“你来了。”
谢昶宸撩开衣袍坐在她身边,声音温和,“阿宁,怎的又大晚上喝酒?”
“这不是等殿下无聊,心中烦闷,正好借酒浇愁嘛。”
谢昶宸蹙眉,“是我的错。”
女子嘴唇微扬,笑容明媚,“哈哈,逗你的,怎么说什么都信。”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女子看着天边的月色,神色飘渺,“殿下,今晚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了,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谢昶宸愣住,面色陡然慌乱起来。
“你要去哪儿?我需要你的,阿宁。”
女子的身体陡然趋近透明,“殿下,你心里如同明镜,早就知晓我不过幻梦一场。”
谢昶宸面色陡然沉下去,眸底深云如墨般翻涌。
女子用半透明的手抚上他的脸颊,声音缥缈如同清风,“我们很快就会再见,殿下,那时才是你我的真实。”
话音刚落,她的身体就碎裂成星光点点,谢昶宸瞳孔皱缩,伸出的手却握了个空。
“阿宁,不要!”
谢昶宸呼吸急促,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场景再熟悉不过。
外面已近夕阳暮色,谢昶宸缓缓坐起来,额头汗水涔涔。
修长手指抚上胸膛,里面的心脏仍在跳动,可他却感觉如此空寂。
他何尝不知道那只是梦境,可他遍寻踪迹而不得,只能在梦中与她相聚片刻。
为什么……
为什么要闯入他的世界,又毫不留情地撤身离开。
谢昶宸心神震荡,胸口的撞击沉闷跳动,他偏头咳嗽不停,陡然咳出一口黑血。
“咳咳——”
周围的空气动荡一瞬,谢昶宸挥手止住,淡然地抹掉唇角血迹。
病弱至此,即使他们相守又能如何,不过是情深缘浅。
他披好外衣,起身来到书案前。
今日感觉久违的轻松,或许已是回光返照,父皇母后为他筹谋至今,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