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轩目光凌厉的瞪了盛云昭一眼,她竟敢将这种浑话拿到祖母跟前来说,这女人简直越发没轻重了。
“哥哥?”纪窈一下就看出哥哥有意放过盛云昭的意图,登时又红了眼,“哥哥她可是不守……”
“你也住嘴!”不等纪窈说完纪轩低斥了一句,转而对盛云昭用着不容违逆的口吻道:“你先回去。”
盛云昭正愁找不到光明正大提和离的理由,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我不能就这么回去,人活的是一口气,事情到了这份上,势必要有个结果。”
她若就这么回去了,岂不是便宜了那个算计她的人?
既然重生一回,她再不会如前世那般憋屈的活着。
纪老夫人心里意外极了,孙儿今儿是怎么了?
竟然为孙媳说起话来了?
这可是从没有过的。
可盛云昭的不识好歹却令她眉头一下皱起,心里对盛云昭多了些不喜,还是提醒道:“云昭,你一向懂事,今日执拗下去对你没有好处。”
纪老夫人是在警告她见好就收,这也是看在孙儿的面上,自是不希望孙儿与自己生出什么嫌隙来。
只是,纪老夫人的眼神不着痕迹的扫过儿媳,长长一叹,“唉,真是老了,看不得这些。”
婆媳多年,已然形成了默契,罗氏又一向看婆婆的眼色行事惯的。
此时有了婆婆的支持,她顿时如有了主心骨,心喜不已,“轩儿,眼下这些是后宅之事,你该忙忙你的去。”
她也看出儿子有袒护媳妇的意思,觉得还是先将儿子支走为好。
“母亲,这件事到此为止。”纪轩眉头微蹙了下,给盛云昭使了个眼色,让她离开。
可罗氏哪里会允许轻松揭过去:“你媳妇说的不错,事关我国公府清誉,容不得半点马虎,既然她被传的有鼻子有眼的,那就先证明她清白再说吧……”
纪轩闻言面沉似水,暗怪祖母和母亲真是糊涂了,她们当这是什么好事不成?
闹的人尽皆知,难道他脸面就好看了吗?
他沉沉的道:“祖母,昨晚孙儿一直和她在一起,后来,我让她在祖母的院外等着孙儿,后来我亲自送她回去的……”
盛云昭很是意外的看向纪轩,怀疑他早晨喝错药了……
他竟然帮她说话?
可这一家子将她的话无视的彻底,自知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当即清声接话道:“老夫人,夫人,今日闹到这步,若不揪出那个人,云昭便即刻进宫求旨和离。”
大楚国礼法森严,对于这种被赐婚的,退婚还是和离,都要双方一起进宫请旨。
多半权贵至上,若是男方不放手,女方有再多的理由也不过被当成闹性子,不懂事处理了。
而如今皇权形式复杂,况金口玉言,皇室颜面大过天,若是想要请旨和离,还需要过关般提前要行一顿鞭笞,以证决心这才得以到达天庭。
她的话音一落,这下老夫人也不淡定了,不是害怕,而是怒了,这是一家之主的威严遭到了挑衅的怒。
纪轩此刻终于意识到盛云昭昨晚说的那些话是认真的。
他眯了眯眼,眼神犀利,她竟敢如此挑衅他,不知好歹。
罗氏气的差点倒仰过去,咬牙切齿道:“好,那就查,彻查到底,你来说怎么查,免得说咱们国公府欺负你。”
纪老夫人张了张嘴,原本想要阻止的,她见盛云昭这么不依不饶的,便想给她个教训也好,免得愈发不知进退。
顺便也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结果。
盛云昭闻言,不给她们半点反悔的机会,命令道:“将她们拉出去先打二十板子活络下筋骨再带进来。”
“盛云昭,你这是想屈打成招不成?”纪窈质问道。
盛云昭霎时目光如剑般看向纪窈,“难道收买她们来陷害我的是小姑?”
“你胡说!”纪窈登时横眉立目,“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等下你就死定了。”
几名还没有离开的粗使婆子看着老夫人,等着她示下,见老夫人双手扶着手杖,闭上了双眼。
她们领会了老夫人的意思,二话不说拖起地上的两名婢女,捂住了嘴就往外走。
只片刻间便听到了外头传来,板子落在身上噼啪的动静以及婢女的闷叫声。
房里一时鸦雀无声,那外头的声音却越发清晰传进来,即便没有看到,似乎也能想象到那两名婢女此时已然皮开肉绽。
纪轩眉头紧锁,目光冷漠的注视着盛云昭,似乎要透过她的皮看到她的骨般。
盛云昭即便不用去看,也能感受到纪轩那极具穿透力的目光,但她却是无视了去。
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表姑娘道:“慧儿表妹怎么了?像是很紧张?”
孟慧儿被这突然的点名惊的一激灵,倏然抬头,小脸儿泛白,眼里还有着来不及掩藏起来的惊慌。
“表表嫂说说笑了,我,我没有,只是,只是……”孟慧儿一句话说的结结巴巴,却也没说完整。
纪窈只当孟慧儿吓坏了,就是她的狗被人针对,她也是不依的,况且是常常为自己出谋划策的表妹?
纪窈眼睛一厉,“盛云昭,你不要欺负表妹,她胆子小,见不得这种场面,你当人人都像你这样狠毒呢?”
孟慧儿得到了纪窈的袒护,紧紧地捏着指尖,快速看了眼表哥。
然而,表哥的目光一直停驻在盛云昭的身上。
她一下就红了眼圈,低垂着头,咬的唇瓣泛白,显得楚楚可怜。
这时,纪老夫人身边的心腹嬷嬷带着人进来,“禀老夫人,二十板子已经打完了。”
两名婢女被婆子给拖进来的,二人后腰臀处如出一辙的血迹斑斑,惨白的脸上冷汗津津。
一放下,两个人便趴在了地上,那腰臀处的血以看得见的速度又氤氲了出来,看的人触目惊心。
盛云昭脚步一转,面向两名婢女,不紧不慢的道:“现在说实话吗?”
弦外之意谁都听懂了,若不说实话,等待她们的很可能再来二十板子。
原本有些昏昏沉沉的婢女,在听到盛云昭的声音后,只剩下余悸在心的惊恐。
那名胆子分外小的婢女心神崩溃,当先哭着道:“世子妃我,我说,是表姑娘院子里的孙婆子给了奴婢银子,让奴婢这么做的。
是她让奴婢故意等在夫人必经之路上故意说出这番话……”
一言激起千层浪,老夫人等都齐刷刷的看向孟慧儿。